這景象衝擊力實在太大,他一個踉蹌栽了下來。
總算他身手了得,沒有摔跤。他看著齊老兵驚駭問道:“叔,這是哪來的?”
“你說呢?”齊老兵翻了個白眼。“前兩天我們放了烽火,你們是根本沒看到,還是不想管啊?”
齊多年臉上訕訕的,囔囔著說不出話來。
其實白山之上的烽火他們當然看見了。不過煙起兩縷,只是一二百人的小股隊伍翻不起大浪來。
頂多頂多也就是搶點東西殺幾個人,不會出大事的。
但白城的軍隊哪是那麼容易調動的。若是白城有失,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到時候從上到下,不知道幾人丟官,幾人送命?
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就只能捂住耳朵眼睛裝看不見罷了。
他想著族叔他們到時候關閉堡門,應該也足可以自守,不會有生命之虞,其實也並不擔心。
可是他居然帶來整整?兩大筐人頭,這可是大功勞啊!有的時候就算是上萬大軍出動,最後只怕都沒有如此輝煌的戰果。
“叔,你,你等一下,我去跟我們將軍說去。”齊多年激動的舌頭都開始打哆嗦了。
齊老兵傲然點了點頭,就坐在車轅上看著侄兒飛奔而去。
齊多年回到演武場,見白城大營陳將軍正在一旁坐著喝茶,而許副將正在講話,激勵將士們踴躍殺敵,疆場立功,博一個美好前程。
本來齊多年是沒資格靠近陳將軍這樣的大將的,但正好有人要上去給將軍們添茶。他靈機一動,立即上去接過茶壺。“我來,你去歇著吧!”
他提著壺上去倒水,走到陳將軍跟前卻忽然跪倒在地,“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北河大捷,斬殺敵酋百餘級,如今首級已經運抵大營門外。”
他這一說不要緊,本來眼睛微眯神遊天外的陳將軍,手裡的茶盞驀地傾覆,咣噹掉在地上。
但他渾然不以為意,站起來盯著齊多年,殺氣騰騰地問道:“此話當真?”
與陳將軍一桌的其餘偏將副將也一併站起,震驚地看著齊多年。
同時給這麼多高階將領盯著,齊多年只覺得背上灼灼生疼。
陳將軍厲聲問道:“本將問你,你所言可是真的?若是妄言,直接打死勿論。”
齊多年趕緊道:“稟將軍,卑職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拿這事開玩笑。山口堡的軍士已經把首級全部送了過來,卑職是檢視之後才斗膽跟將軍稟報的。”
看他不像是的失心瘋胡言亂語,陳將軍想了一下就道:“行,本將相信你一次。現在立即把人和東西都帶進來,立即,馬上。”
“是!”
於是在現場數千軍士的注視下,齊老兵趕著牛車慢慢悠悠地進了校場。
他年紀大了,歷經生死離別,就算眼前都是高官,他也只是行了個軍禮,然後朗聲道:“山口堡烽火吏齊大牛,見過各位上官。”
陳將軍也不說話,直接揮手讓人把竹筐搬下來,往當地一倒。
頓時人頭滾了一地,一個個血跡斑斑面目猙獰。就算那些將軍們也看得頭皮發麻,心裡泛起一股涼意。
而校場上計程車兵們更是臉色大變,驚駭不已。
陳將軍等人走下臺來,細細端詳著那些頭顱。
沒錯,都是新鮮的頭顱,還沒有開始腐爛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