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河壩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春天裡灌溉,北河的河水被分成兩股,一半沿西山腳下,一路灌溉山口村,杏樹村,槐樹村以及高家莊子四村的土地,這股水佔了約七成的水量。
不過如今這道渠還沒有修到槐樹莊子。因為中間有小河溝切斷去路,要想渡河還得修渡槽越過去。
另外的河水則從支渠流下來,進入別院這邊的幾個作坊裡。
今年杜猛可是在很多荒地裡種上了油菜,準備後半年收了油菜籽之後榨油。
回來之後,杜猛就讓青河送點米麵糧油等東西過去。
回來的時候,馮家的長孫馮羨清也一併過來,給杜猛磕頭道謝。
這次家裡一共病倒八個人,可把他們都嚇壞了。
杜猛含笑搖頭,“舉手之勞罷了,用不著謝!你們這段日子虧空得厲害,總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馮羨清今年已經十七歲。若不是被抄家流放,今年就應該參加鄉試,或許馮家又能出一個舉人。
但此刻他已經不做這個幻想,而是想求杜猛能賒給他幾畝地,他想靠種地養活一家人。
“種地?”杜猛看了看他清瘦的體格。心道這種高難度的工作,連自己也只敢在空間裡重,外面的地是一畝也種不了的,他一個書生居然有這樣的勇氣?
“的我倒是可以借給你,但不是我說,你不是種地的料。”杜猛直接說道。
馮羨清點點頭,“杜大人說的沒錯,我確實不會種地。不過我可以學,我相信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學得很好。”
有理想能吃苦是不錯,可是杜猛依然不看好他。“我可以給你時間,但土地不行,種子不行,時令也不行!”
“等你學會了,估計今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杜猛如此直言不諱地指出問題,馮羨清也沉默了。
“其實我倒是有個想法!”杜猛含笑說道。
馮羨清抬起頭來,雙眼晶晶地看著杜猛。
“這村裡呢有很多小孩子,我可以聘你做老師給他們開蒙,你願不願意?那個束脩的話我來出,但學生我懶得去管,你自己想辦法招生,只要招到十個學生咱們就開課,一個月一兩銀子。”
“要是二十個學生,那就是二兩,依次類推,以五兩銀子封頂。”
“跟孩子們說,來學堂讀書不管飯,但筆墨紙硯我可以管,只是不允許浪費。學生人數以每月底考試透過人數進行核准,所以那些試圖矇混過關是不可能的。”
馮羨清笑了起來,“杜大人放心,我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不會做這種讓祖先蒙羞的事情。”
“好,學堂就設在你們屋子前面的那個院子裡,那邊也是空著的。”
“對了,想必你那些叔伯也是讀書人。要是他們願意的話,我需要兩個人去民團教他們識字,每月每個人二兩銀子,你也去問問他們吧!”
這裡的人基本都是文盲,這讓杜猛忍不住翻白眼。那些工匠做事很好,但是你要是跟他們溝通,有的時候就很累。
若是他們讀過書,想必就不一樣的。
讀書也要從娃娃抓起。這七村之地,大概就有兩三百適齡的兒童。
自己也不指望他們全部會上學,能有個兩三成來上,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說需要的那點錢糧,對杜猛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