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幹嘛燒了自家的倉庫?”
“那裡邊藏著大公子的綢緞...”
來福忽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支吾的解釋道,
“那個...大公子在裡邊偷偷藏了點綢緞,那個...私房錢。”
青衫渡...
南朝漢與北薊走私的樞紐位置...
霍啟收起笑臉,冷聲道,
“你家大公子還與北薊私通,販賣綢緞?”
見來福閉著嘴一言不發,霍啟哼了一聲,
“要我帶著你作證人,與文煥當面對質麼?”
來福猶豫半晌,嘆了口氣,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文煥常年和北薊私通,以綢緞換戰馬。
還有幾日便是他和北薊交易的日子,可綢緞卻被文和盡數燒燬。
到時他若是拿不出來綢緞就是違約,北薊這條財路以後也許就斷了。
私販戰馬可是抄家的大罪...
霍啟心裡默默盤算。
我還怕我做的這個局不夠要他的命,既然知道了這件事,那他就死定了。
“來福。”
霍啟站起身,向小巷外走去,
“再做最後一件事,做完之後,你就可以拿著銀子跟文氏贖身,遠走高飛了。”
將軍府,後庭,豔麗的牡丹花開滿小院。
李慶之背手站在花叢中,思緒飄回十年前,京都明月樓天井內,牡丹花前回眸一笑的絕世花魁。
文淵悄然走進小院,站在花叢前,躬身施禮道,
“將軍找老朽何事?”
李慶之回過神,伸手摘下一朵花,放在臉前,閉眼嗅著花香,
“京城剛來的信,陛下為表虔誠向佛之心,一切從簡,已經出發了,最多五六日便要到。”
“你還有五天時間對付霍啟。”
文淵沉默片刻,輕聲道,
“如今大局已定,將軍若要對付霍啟,不如日後再說。”
李慶之猛地攥拳捏碎了牡丹,
“你是在拒絕我?”
文淵低下頭,
“玄機大師昨夜之言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若是惹怒了他,恐怕後果難以收拾。”
李慶之揮手灑落花瓣,猛回頭盯著文淵,
“你就不怕惹怒了我?”
文淵咬著牙,抬頭看向李慶之,
“將軍之言固然重要,但卻還有一件更重要之事。”
李慶之眉毛慢慢挑起,
“什麼?”
文淵眯起眼,一字一頓道,
“文氏的安危!”
“若是惹得天子震怒,將軍可會保我?”
李慶之手扶住腰間劍柄,
“這些年,我可不曾虧待過文氏。”
文淵呼吸漸漸粗重,
“我也對得起你了,可別忘了,你與北薊之間的事全靠文氏在周旋。”
你敢威脅我!
李慶之大怒,虎目中精光迸射,過了片刻,忽又輕笑一聲,
“好,既如此,我便不再勞煩文家主。”
文淵低著頭沉默片刻,拱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小院另一側,陰柔的白衣公子慢悠悠走到花叢前,臉上掛著陰冷笑意,
“不聽話的狗,不能再用。”
李慶之劍眉倒豎,點頭道,
“告訴北薊那邊,以後文氏不再代表將軍府。”
陰柔公子看著地上被李慶之捏碎的花瓣,嘴角微微勾起,
“爹,你無非想要那個姓明的女人,何必那麼麻煩,神不知鬼不覺的捉進府裡便是了。”
“孩兒有一種藥,便是天下最貞潔的烈女,也能讓她變成下賤的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