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西南,貧民窟,煙花巷。
霍啟在小路上漫步而行。
兩旁的老妓見他衣著光鮮,樣貌俊朗,正是“理想型客人”,全都眼冒金光,恨不得立馬把他拉進屋裡生吞活剝。
他一路緩行,來到那座破屋前,推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小屋裡,文和低著頭坐在那條骯髒的條凳上。
霍啟微微一笑,在他對面坐下,
“二公子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文和猶豫片刻,低聲道,
“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霍啟輕笑一聲,
“咱們合作的這麼愉快,二公子客氣什麼?”
文和依舊低著頭,
“請你幫我在玄機大師那說個情,我...還想繼續校驗佛經。”
他好不容易得到個能在文氏翻身的機會,當然不願輕易放棄。
霍啟心裡偷笑。
你就算不說,我也會去跟老和尚求情的。
我設的局還沒到收網的時候。
不過你既然主動求我,我就不能輕易答應你。
臉上裝作為難的樣子,
“這...玄機大師剛才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這件事很難辦啊。”
文和緩緩抬頭盯著霍啟,
“你有什麼條件,儘管直說。”
“二公子爽快人!”
霍啟笑吟吟的坐直了身子,
“那我就直說了,我聽說陰氏抵給龐氏的那兩塊鹽田,被你拿走養外室用了。”
文和沉下臉,
“你胃口未免忒大了,竟想要兩塊鹽田?”
“二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霍啟收起笑臉,
“那兩塊鹽田本就是你和龐氏做局,從陰邵宗那敗家子手裡誆來的,一文錢都沒花,現在只是物歸原主而已,怎麼樣?”
文和沉默半晌,起身向門外走去,
“明日還是這個時辰,到這來取田契。”
霍啟離開巷子時,天邊烏雲密佈。
鎮北將軍府的書房裡昏暗壓抑。
李慶之怒視著文淵,
“霍啟就要用青磚建蓮臺了,你文氏幹什麼吃的!”
面對李慶之的怒斥,文淵臉上看不到一絲驚亂,甚至還有些不滿,
“我文氏收盡黃龍木,火燒蓮臺會場,花費千金收買古剎住持,花出去的銀子像潑水一樣,也算對你有交代了。”
“你說什麼?”
李慶之豁然起身,握住腰間劍柄,
“你再說一遍?”
哼!
你和北薊之間那些養匪自重的勾當還不是靠我文氏從中周旋?
沒有我文氏,你能坐穩這鎮北將軍的位置?
文淵心裡大罵,可見到他手握長劍,還是忍下了這口氣,溫聲道,
“我是已經計窮了,將軍說該怎麼辦?”
“找個機會,殺了霍啟,沒了這個主心骨,陰氏再也掀不起風浪。”
一連過了幾日...
江夏城裡風平浪靜,似乎在醞釀什麼新的風暴。
蓮臺終於正式開建,有了上次黃龍木被燒的教訓,明雪情調來了侯府私兵,把法會場地和陰氏窯廠看守的極是嚴密,她自己則每日在法會現場忙的不可開交。
江夏城,印坊。
霍啟剛提上褲子走出茅房,就見到劉普像一尊殺神一般站在門口左顧右盼。
他嘆了口氣,
“劉兄弟,我就上個茅房,你就不用跟著我了吧?”
劉普搖頭,正色道,
“二總管命我貼身保護你,劉某不敢失職。”
霍啟那日回來後,就把途中遭遇埋伏的事講給了明雪情,她怕幕後之人還會再下殺手,便命令劉普寸步不離的貼身保護霍啟。
他這幾日被劉普跟的煩了,一早便去找明雪情,想讓她收回劉普。
哪知眉眼如畫的絕色佳人嬌笑著站在石階上,只淡淡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