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坊外,長街。
霍啟帶著工匠,簇擁著明雪情的馬車向城南倉庫走去。
還未走到街角,三總管帶著幾個綢緞莊的夥計氣勢洶洶的迎面走過來。
霍啟見趙工頭躲在三總管身後,眼神陰冷看著自己。
這麼快就來了?
這三總管比我想的還沉不住氣。
未等他開口,霍啟先施禮笑道,
“三總管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三總管細長鼠眼一翻,捋著兩撇鼠須,
“霍監丞忒大的官威,竟敢無緣無故趕走我的族侄?”
“三總管。”
霍啟收起笑容,瞬間變了臉,
“趙工頭聚眾賭錢,毆打同僚,我已給過他機會了。”
“這也叫個事?”
三總管不削的一笑,
“反正你也沒東西開工,趙工頭帶著大夥熱鬧熱鬧又怎麼了?”
“他不服管教,當眾頂撞我,我要是還容著他,侯爺這批佛經什麼時候才能印的出來?”
霍啟接著說道,
“不如這樣,三總管行個方便,把倉庫裡的印刷材料給我,我便請趙工頭回來主持印坊工事。”
三總管尖聲笑道,
“霍監丞真是健忘,老朽方才剛與你說過,倉庫裡一張紙都沒有,我看霍監丞還是離開印坊,另謀他處去吧。”
三總管鼠眼微眯,背起手,
“我還聽說,你想自己採買印料,你不知道外產私花銀兩,這壞了侯府的規矩嗎?”
霍啟指了指身後馬車,
“我採買材料借的是二總管的銀子,掛的是內府的賬,壞個屁的規矩!”
三總管低沉沉的不住冷笑,嘲弄般看著霍啟,
“原來你傍上二總管,做了小相公,難怪如此囂張!鑽娘們兒的褲襠香不香?”
“三總管!”
馬車裡傳來明雪情隱含怒意的聲音,
“把你的狗嘴把住了門!”
三總管撇起嘴,發出沙啞尖細的笑聲,
“二總管,你每日拋頭露面,帶這麼個小白臉在身邊,小心壞了名聲。”
霍啟猛地上前一步,貼近三總管,
“你聽好了,印坊現在叫印書監,是侯爺親定的署衙,你若是耽誤了侯府官事,侯府也有規矩可以治你的罪。”
三總管稀疏的鼠須笑的顫動不止,
“你既有本事和內府借錢,那便去借,從我倉庫,你休想拿到一張宣紙!”
說完,帶著人向回走去。
看著三總管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霍啟心裡不禁發起狠來。
監丞大小也算個從八品的官,要不是為了和氣生財,我為什麼要慣著你這個家奴?
我已經給了你最後一次合作的機會。
既然你給臉不要臉,可別怪我了。
城南,侯府倉庫外。
霍啟輕輕撩開車簾,笑道,
“二總管,咱們到了。”
明雪情輕撩紗袍,伸出一條緊緻長腿,走下馬車。
她此時與霍啟站的及近,烏黑秀髮被風帶起,騷動著霍啟鼻尖。
霍啟只覺一股淡雅的花香撲面而來,香氣入肺,莫名勾起一陣悸動。
他不禁又想起那日在明雪情閨房中的驚鴻一瞥,還有她緊緻纖細的腰間,那兩顆拇指大小的圓印,暗暗納悶。
這時候也沒有香水啊。
她怎麼總帶著一股花香?
明雪情哪猜得到他此刻的心思,輕皺柳眉,盯著倉庫大門看了片刻,
“事先說好,你借我的幌子可以,但我不能直接和三總管開口要東西。”
霍啟回過神來,與明雪情拉開幾步距離,笑道,
“二總管放心,你只需把我帶進倉庫就行,其他的事我自己能辦。”
明雪情看著霍啟,飽滿朱唇微微一抿,秀足款款,走向倉庫。
守門的家丁見到她,急忙跑過來,面臉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