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郡內不許外人運鹽進來,運進來的一律扣留!”
天老爺!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家奴只覺不可思議,
“我們...我們有戶部頒發的鹽引,是官鹽。”
“官鹽多個屁!”
兵丁不耐煩起來,呲牙瞪著家奴,
“我不管你有沒有鹽引,我們侯爺定的規矩才是規矩!”
“侯爺?”
家奴徹底蒙了,
“壽陽什麼時候有侯爺了?”
兵丁得意的大笑,一把拉住家奴衣領,
“壽陽現在有侯爺了!一等淮壽侯,侯崇,就是我們侯爺!”
家奴見碼頭上圍上來的兵丁越來越多,心裡害怕起來,不敢再和他爭辯,賠笑道,
“軍爺,是小人不懂規矩,那我這就把船開回去。”
啪!
兵丁一巴掌扇在家奴臉上,頓時把他打得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你媽的!”
兵丁一口啐在家奴臉上,
“你是聽不懂人話麼?老子說要把鹽都扣下,誰他媽讓你拉回去了?”
向身後眾兵丁一揮手,
“上船!”
一眾兵丁衝上船,連打帶罵的把船上所有家奴都趕下了船。
領頭家奴捂著臉哀求道,
“軍爺別生氣,鹽您留下,但船我們總得開回去吧。”
兵丁見船上的鹽袋又多又沉,自己人搬起來甚是麻煩,冷哼一聲,
“念你是初犯,給你個機會,去把鹽都給我搬下來,船就讓你開走!”
家奴不敢廢話,急忙讓人把船上的鹽都搬到碼頭上,揚起帆,倉皇逃向江夏。
江夏,陰氏窯廠。
自從蓮臺法會時,陰麗華恢復了五百匠奴的良民身份。
陰氏窯廠大批工匠不斷被人挖走,陰氏青磚的工藝早已不再是秘密。
因此陰氏燒磚的生意一落千丈,窯廠已變成了陰氏私兵的駐軍地。
此時,窯廠後院一處青磚小樓內。
李三盤腿坐在凳子上,撇嘴盯著桌上的酒肉,
“陰大小姐,三爺我一天沒娘們兒就渾身燥得慌,你陰氏這麼大的門戶,就沒個侍寢的丫鬟?”
陰麗華籠著衣袖,端坐在門前一張大椅上,
“典衛府在到處搜查你,你心裡清楚,連你乾爹如今也巴不得你快點死。”
淄衣麗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雙清澈妙目盯著空曠白牆,
“你現在只是一條喪家犬,有個地方存身已是萬幸了,還要得什麼女人?”
“哼!陰大小姐當初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李三抓起酒壺猛灌了一口,冷臉看著陰麗華,
“我可聽說,劉知白把自家的姑娘都送給了霍啟暖床,你只毀他一塊鹽田有什麼用?”
他眯起眼,放肆的上下打量陰麗華,
“我這人好說話,只要好處給夠了,便是親孃我也能賣,所以你最好把我養好了,以後無論多黑的事,我替你去做。”
陰麗華沉默半晌,唇邊忽然抿出一抹淡笑,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自己先喝兩杯,晚些時候,我派幾個丫鬟來。”
“大小姐爽快!”
李三壓低了嗓子,陰沉沉笑道,
“我就說嘛,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江夏城,鎮北將軍府,後庭小院。
李慶之緊皺著眉頭,坐在竹椅上。
陰柔公子匆匆走進小院,見到凰兒只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素白輕紗,裡面未著寸縷,俏生生站在枯花叢中望著自己。
她咬著朱唇,挺直了身子,故意讓輕紗緊貼在自己身上,把一副銷魂春光展現給陰柔公子。
陰柔公子怔了一瞬,急忙低著頭走進綠竹屋,
“爹,李三被霍啟抓了!”
這陰柔公子,正是李慶之的獨子,漕幫的幕後主使,李行舟。
李慶之緩緩抬起頭,陰沉沉道,
“黃韜李三都知道的太多,找個機會讓他們死,沒有人證,霍啟就算告到大理寺,也定不了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