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寒年眼裡,她從始至終是上不得檯面的劣等貨。
微微隆起的小腹此時像個吃人的怪物,姜雲寧嘴唇發白,胃裡翻江倒海。
綿密的刺痛宛如利刃,刀刀割爛她破碎的心臟,撕破飄搖的靈魂。
姜雲寧揉皺腹前的衣服,絕望閉上眼睛,
陽臺傳來動靜,姜雲寧猛地回神,輕步回到床上躺下。
腳步聲停在床頭,她閉上眼睛,裝作熟睡的模樣,被下指尖顫抖,揪住被角隱隱泛白。
輕顫的睫毛逃不過沈寒年的察覺。
沈寒年掃了一眼角落裡的蛋糕,眉眼間盡是不耐。
“姜雲寧,你是孕婦,少吃這種不乾淨的東西,能不能對孩子上點心。”
姜雲寧精緻的五官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但被子裡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睫毛輕顫。
一個月前設計款式,半個月找甜點大師學習,忍著孕吐做出的蛋糕,被他摔個稀碎。
意識到他不可能愛上她後,以往自欺欺人的糖霜都變成致命的毒藥。
沈寒年的厭棄和惡意都變得赤裸裸。
“姜雲寧,說話。”沈寒年耐心耗盡,目光冰冷無情,宛如利刃般凌遲。
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姜雲寧緩緩睜開眼睛,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緒,淡淡說:“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她不會再愛沈寒年了。
“睡醒後去醫院再做次檢查,確保孩子萬無一失。”
“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打車回去。”沈寒年突然嗤笑聲,“以後別做蛋糕了,小孩子才做討好的把戲。”
砰!
房門落鎖,姜雲寧蜷縮成團,發出痛苦的嗚咽。
沈寒年的厭棄和惡意永遠直白和赤裸裸。
他都看到了,但他就是要把一切撕碎扔到她的腳邊,讓她明白。
沈寒年始終知曉她的愛意與在乎,但他可以把這份喜歡當做路邊的垃圾一樣處理。
她不配得到任何幸福,是這樁欺騙的婚姻裡唯一要贖罪的人。
鬧劇散場,她滿身狼狽被扔在原地。
姜雲寧麻木躺著,毫無知覺,手腳凍得冰涼,小腹陣陣抽痛。
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她立刻想去醫院把孩子打掉。
但她忍住了,她要搞清楚孩子到底是誰的。
還有沈寒年,他看重這個孩子,那就是她最好的依仗。
她艱難爬起來,找到手機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天外露出魚肚白,暖陽逐漸升起,新的一天到來。
她活動僵掉的四肢,深吸口氣。
破碎的靈魂和軀體都令她在這屈辱一晚上想清楚了。
她要收回所有的愛意。
人,她不要了。但是,錢,她應得的。
姜雲寧算著時間,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聲音冷靜得不像是剛起床的樣子。
“太太,請問有什麼事嗎?”
姜雲寧捏緊手機,幹了整夜的嗓子沙啞無比,說出的話卻格外堅定。
“陳叔,我的工作室還在運作嗎?我想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