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間,只有十多平,這曾經是雜物間,自己來了之後,就成了自己的臥室。
家大業大的姜家,誰能想到,他們的女兒住的地方連狗窩都不如。
房間亂糟糟的,她的東西被扔在地上,上面還佈滿了腳印。
顯然,是姜家人做的。
姜雲寧沒理會,徑直走到書桌前,從書桌下方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小盒子是黑色的,小小一個,位於桌子下方,又被她凝固在桌面下,所以,姜家人沒發覺它的存在。
姜雲寧擦去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打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手串。
淡淡的檀木香撲鼻而來,似乎還混合著奶奶的味道。
她把手串埋進胸前,深深吸了口氣,彷彿這樣,奶奶就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在房間裡待了很久,沈寒年站在門外,幾次想敲門,又惶恐不安地縮回手。
兩人只隔著一道門的距離,但似乎又隔著很遠。
沈寒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等待的痛苦。
他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敲門,門就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
沈寒年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連忙解釋,“我……雲寧,我……我不是故意跟著你!”
“我是怕……怕他們嚇著你,我……”
沈寒年被她注視得手足無措,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姜雲寧拳頭驟然攥緊,死死盯著他的臉。
她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天大火的模樣。
她試圖從那張臉上窺探事情的真相,但她只要一回想,腦袋就傳來劇烈的疼痛。
沈寒年看著她發白的臉色,慌忙道:“雲寧,別生氣!”
“你不想見到我,我走就是!”
“你別因為我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儘管心裡十分不捨,但沈寒年看她發白的臉色,也不得不離開。
他知道姜雲寧痛恨他,厭惡他,恨不得殺了他……
可是,看到她對自己本能的厭惡,他心裡還是泛起了酸澀。
他想,他真是個奇怪的人。
一方面希望姜雲寧忘了他,一方面又希望姜雲寧能記住他。
他雖然心痛難忍,但走得很快,不過片刻,就消失在姜雲寧眼前。
姜雲寧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間,直到腦袋裡的疼痛松減了幾分,她才離開。
沈寒年站在不遠處的拐角裡,目送著姜雲寧離開。
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沈寒年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
“沈總!”
“左望舒已經送到了!”
“裡面這兩人快要不行了,是否……”
保鏢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用!”
“死太便宜他們,他們就得生不如死地活著!”
……
沈寒年回到別墅,左望舒已經在院子裡。
她的身體奇形怪狀,如果不是那雙熟悉的眼睛,沈寒年都不會把眼前這個怪物和左望舒聯絡在一塊。
他當初就好奇,楚珩怎麼那麼輕易地把左望舒交給他,原來他早有準備。
左望舒見到他來,嘴上的笑容越扯越大,她晃動著腦袋,笑得一臉陰森。
“沈寒年,你快要死了!”
沈寒年的藥水是她親手打的,這麼多年,沈寒年都在自己的掌控裡。
她每隔兩個月,都要再給他打一劑。
現在,沈寒年不願意在被她掌控,沒有藥水,他的生命會從大腦迅速開始枯竭。
“哈哈哈……”
“沈寒年……哈哈哈,你要死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如果你願意做我的狗,我不介意再施捨你幾年活命的機會!”
“沈寒年,你也不想等你死後,姜雲寧成了別人的女人吧?”
“沈寒年你也不想你心愛的姜雲寧跟其他人結婚生子吧?”
“沈寒年,只要你求求我,我就會再救你一次!”
“沈寒年……”
左望舒的聲音,帶著幾分陰森和蠱惑。
隨著她的動作,兩個大大的豬耳朵迎風晃動著,長長的鼻子,時不時戳著她的下巴。
這一幕,如果被其他人看到,肯定被嚇得魂都沒了。
但沈寒年很淡定!
“瞾是誰?”
沈寒年沒理會她的話,而是直接問。
左望舒聽到這個久遠的名字,臉上浮現出一抹仰望的神色。
“瞾?”
“他是我的主人!”
“他是神,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見到的。”
“沈寒年,雖然你摧毀了我的研究所,把我這麼多年辛苦研究出來的東西全部付之一炬。”
“但是,我不在意,只要有主人在,我們的研究所必定會再現昔日的輝煌!”
“沈寒年,你以為困住我,搗毀研究所,一切就終止了嗎?”
“哈哈哈……做夢!”
“物競天擇,強者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你們這些低賤,庸俗的人類,最終會被淘汰。”
本來你也可以跟我一樣,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是你,不知好歹,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尖銳的聲音迴盪在大廳裡。
在看著她的面容,只覺得陰森可怖!
孫助理頭皮發麻,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沈……沈總,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就她這奇形怪狀的模樣,還人上人?”
“這哪是研究所啊,分明就是洗腦機構,傳銷組織!”
“太可怕了……”
“誰說不是呢,這瞾就是一個傳銷頭子,那研究所我看了,裡面全是像她一樣的怪物,連人都不是了,居然還妄想人上人……”
下人們哆嗦著身體,言語間全是濃濃的嫌棄。
“取鏡子來,圍住她的四周。”
“讓她好好看一看她此刻的模樣!”
隨著沈寒年話落,下人們立馬取來無數的鏡子,把左望舒團團圍住。
“看看吧,你所謂的人上人,現在你這副模樣,豬不是豬,狗不是狗,連人都不是,更別提人上人!”
沈寒年冷漠的聲音,盡數鑽進左望舒的耳朵裡。
左望舒抬眼看去,就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四肢是豬蹄,狗腿,腦袋腫大像豬頭,大大的豬耳朵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著,她虔誠的面容慢慢地出現了皸裂!
她面色逐漸變得慌亂起來,“不!”
“不!”
“這不是我!”
她不停地想要尋找曾經的模樣,可是,四周的鏡子裡全是她此刻怪異的樣子。
“不,不可能!”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寒年,這一切都是你的騙局,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