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理直氣壯,“媽,淳樸樸素是我們華國人民的傳統美德。”
“你這孩子!咋那麼不懂事呢……”
正說著,院門口傳來舒父的笑聲。
舒禾一轉身,對上一個高瘦俊秀的青年。
金宏宇穿著件筆挺的中山裝,頭髮梳得油亮,手裡拎著兩盒點心,正昂首挺胸地往裡走,那派頭倒不像來相親的,更像是來視察的。
“伯父,我爸有事耽擱了,我覺得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成,反正……”
金宏宇也是被逼著來相親的,本身就不情不願,對上舒父那討好的表情,就更厭惡了一分。
金宏宇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在觸及舒禾臉龐的那一刻,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柳葉彎眉櫻桃嘴,那雙水眸就跟會說話似的,明明沒笑,卻像有細碎的星光落在裡面,亮得人心裡發顫。
肌膚白得像剛剝殼的荔枝,透著健康的粉暈,是那種常年被陽光曬過、又被細心養護出的通透感。額前幾縷碎髮被風拂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整個人是又秀氣又清純……
最妙的是她的神態,沒有尋常姑娘的羞怯或刻意討好,就那樣大大方方地站著,素淨的褂子擋不住周身那股鮮活氣,像春日裡剛抽芽的柳,帶著股蓬勃的生命力,把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姑娘都比得沒了顏色。
金宏宇喉結動了動,剛才還滿腦子應付的心思瞬間散了,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舒禾,咋生得這樣好看?
他原以為舒家也就是仗著舒父是廠長才有幾分體面,女兒多半是那種俗氣的模樣,跟那舒夏差不多,卻沒想過會撞進這樣一雙清亮的眼眸裡。
“金同志?”舒父見他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出聲提醒,心裡暗暗納罕——這金宏宇剛才還一臉不情願,怎麼見了豆芽就跟丟了魂似的?
金宏宇這才回過神,忙收斂了神色,只是看向舒禾的眼神裡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熱切。
“舒禾同志,你好。”
舒禾淡淡“嗯”了一聲,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連句“請進”都懶得說。
她心裡正納悶,這金宏宇的反應怎麼跟預想的不一樣?難不成自己這身樸素打扮,反倒戳中了他什麼奇怪的喜好?
進了堂屋,金宏宇把點心往桌上一放,目光就沒怎麼離開過舒禾。
見她往炕邊坐,也跟著湊過去,差點把舒奶奶擠到一邊。
“舒禾同志在街道辦負責什麼工作?”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手指卻不自覺地摩挲著褲縫,“我聽我爸說,你很有能力,前段時間還解決了食品安全問題。”
舒禾正幫奶奶剝橘子,聞言頭也不抬:“就做點雜事,宣傳政策,調解糾紛,沒什麼特別的。”
“雜事能做得這麼出彩,才更厲害。”金宏宇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在工商局上班,天天跟檔案打交道,倒是沒機會像舒禾同志這樣,為老百姓實實在辦實事。”
這話聽著倒像是在恭維,舒禾卻聽出了幾分試探,抬眼看向他:“金同志是覺得,坐辦公室不如跑基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