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招式，幾乎沒有聲音，很簡單的一下，就像他平時用手將那些面泥斬開一樣。
一條手臂掉在地上，那些鮮血像是他很喜歡的一種果醬一樣，落在地上，他看著那些鮮血落在石板上的痕跡，感到有些可惜。
不知道是看到這些鮮血想到了他以前自己打翻的果醬還是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些可惜。
年輕人看上去很年輕，他應該還有很多路要走，只不過這次他的路應該不能走了。
因為他走錯了路。
其實人生可以有很多選擇，但是有時候卻不能有很多選擇。
這個年輕人是宋家的人，是那株檜樹下的一位，要是他離開，對於老者這樣的強者來說會有些麻煩。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雖然這句話有些俗套，不過這句話同樣有些道理。
老人活了很久，他見過很多事情，他知道一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故事，他雖然很喜歡這樣的故事，但是他不希望故事發生在他的身上。
老人做完這些後，他準備將手朝著年輕人的脖子揮去。
年輕人看著老人，他的眼睛裡依然沒有恐懼，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因為剛剛斷掉了一條手臂。
老人的手上現在有些鮮血，看上去有些恐怖。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年輕人問道。
“我知道不這樣做的後果。”老人回答道。
“我雖然不姓趙，但是我姓宋！”年輕人看著老人說道。
“宋子鈺是你的？”
“我大哥！”年輕人看著老人還有趙明誠回答道：“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了，我覺得你們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年輕人的話聽上去有些可笑，在這樣被動的情況下跟他們談條件，不是一件很明智的的事情。
趙明誠的臉上沒有笑意，他看著老人，說道：“動手吧！”
“真的要動手？他是宋子鈺的弟弟。”
“我知道，所以要動手。”
老者的手朝著年輕人砍去。
動作很慢，很輕，就跟剛才一樣。
就在手靠近年輕的那一刻，一道藍色的光從年輕的人的腳下出現，隨後年輕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老人看著地上的那條手臂還有那個麵人，他說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趙明誠看著那個淡藍色的光，點了點頭，“他們來了，我們應該離去。”
“他們來了，所以我們應該離去。”趙明誠對著老人說道。
老人看著那道淡藍色的光，他沒有反駁，將地上的麵人收拾好，正準備揹著箱子離開。
淡藍色的光再次出現，隨後一個年輕的女子走了出來。
女子手裡提著一盞長燈，她有兩條很長的麻花辮，她的眼睛裡有些淡藍色。
“江東喬氏？”老人看著女子說道。
女子點了頭，然後她將長燈朝著老人揮去。
一道水流出現，朝著老人湧來。
看著那道水流，趙明誠身後的那些人動了，無數道劍意朝著女子刺去。
趙明誠身後的那些本就是凌煙閣裡面的刺客，他們想要殺死一個人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雖然眼前的這位喬氏女子有些困難，可是他們卻有機會能夠殺死她。
長劍在空中看上去有些陰森，就像一隻只藏在黑暗中獠牙。
在長劍靠近少女的那一刻，周圍好像靜止了下來。
一個老人出現在少女身後，他手一隻手裡拿著一個鑼鼓，然後敲了下去。
“鐺！”很清脆的一聲聲音，就像大珠小珠落玉盤。
那些長劍被這道聲音擊退，老人捏麵人的動作慢了幾分。
他看著手中的麵人陷入了沉思。
他手中的麵人多了幾道裂痕。
“打更人！”宋家的十大護衛之一，趙明誠知道他的身份，曾經跟那位賣花的小姑娘交過手，而且從那位小姑娘的手下活著走了出來。
“想不到那個人這樣重要。”老人看著那位打更的說道。
“不是很重要，而是一個理由很重要，所以我們只好親自來。”
“一條手臂換一條命？很划算，是宋家的那位想出來的事情。”趙明誠看著打更人說道。
他手裡已經握著長劍，雖然他不是眼前這位的對手，可是他不想自己死得有些難看。
“為什麼要這樣做？”那位提著燈的女子看著趙明誠問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從來沒有對凌煙閣或者是這個大唐充滿惡意，只是我們想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想要殺死我們？”
“因為你們太過強大。”趙明誠說道，現在的大唐，所有人都知道兩株檜樹，還有那一劍劈開的天門山，其他的強者對於大唐的子民來說，顯得太過渺小。
這樣的局面對於大唐的貴人有些不喜，他們不喜歡許錦年這些年輕人，不喜歡凌煙閣那些老人，不喜歡檜樹這樣的強者，不喜歡妖族這樣的人。
趙明誠就是一個這樣典型的貴人，只不過他比起其他的貴人來說，更加不要臉。
他可以跟凌煙閣合作，壓制許錦年。
可以加入捲簾門，壓制凌煙閣。
可以跟妖族達成一些協議，殺死宋家的一些人，甚至可以跟宋家的人合作，殺死妖族。
趙明誠知道這樣做死得很快，所以他很早就做好了準備。
這這次出劍不是迎敵，而是……
趙明誠手中的長劍沒有朝著那位女子刺去，而是將長劍橫在自己的咽喉處。
對於趙明誠這樣的人來說，他知道自己贏不了，所以他只能用這樣簡單的方式去跟那位女子交談。
他畢竟姓趙，趙氏皇族那些人畢竟要臉。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僅僅是這兩點就已經足夠了。
一陣風拂過，因為這裡靠近雪原的緣故，這裡的風有些微涼。
那位少女將身上的披風緊了緊，看樣子是感受到一些寒意。
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看著趙明誠，說道：“你真的要這樣做？”
趙明誠點了點頭。
“所以你認為我不敢殺死你？”
“不是不敢殺死我，而是不能殺死我。”趙明誠一本正經的說道，“畢竟我是趙家的人。”
少女看著趙明誠，她的臉色有些難看，手中的青行燈緊緊攥住。
身邊的那位看著她的動作，朝著她搖了搖頭。
“趙明誠不能死？”
“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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