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排著長長隊伍的徐州城百姓,少年們熬藥的動作倒是快了不少。
第一天,他們都很熱情。
第二天,有的人開始感受到睏乏。
在排隊中,他們發現幾個人會為了一碗藥爭執,甚至打架,即使他們已經告訴那些人藥明天還有,可是還是沒有緩解矛盾。
有人徐州城百姓因為他們居住的客棧很好,而開始感到不公平,覺得他們這些年輕人不應該住這樣好的房間。
還有很多徐州城的居民開始偷盜他們的行李。
許七年看著眼前這些抱怨,他倒是沒有意外。
他看著這些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麼?”
“如果不是外面的軍隊,他們會殺了你們。”許七年看著那個提問的少年,“把他們留在徐州城,也是大安朝堂的意思。”
“可是我們已經來救他們。”
“他們只會覺得這是你們應該做的,畢竟徐州城的瘟疫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青天司跟唐家還有御獸宗的博弈,才是徐州城瘟疫的由來,徐州城的那位龐知府也不是白痴,他在許錦年來徐州的時候,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所有的徐州子民。
畢竟只有挑起徐州城百姓對於青天司的矛盾跟怨恨,才有機會叫醒那隻沉睡的怪物。
聽到許七年如此直白的答案,那位少年有些驚訝看著看著許七年,“為什麼?”
“因為新政。”許七年看著這位少年,“你們知道為什麼驪山書院讓你們來嗎?”
“為了救助這些人?”
“大安比你們有能力的大夫多了去,為什麼要你們這些從驪山書院僅僅看過幾本醫書的人來?”許七年看著那位少年問道,“只是你們不想承認而已。”
藥方已經配好,他們只需要把藥湯熬出來,然後將藥湯給那些徐州城的百姓喝上就行。
三足龜青天司已經找到,將它的身體作為藥引,製成的湯藥,足以將瘟疫除掉。
而這些驪山書院的學生,只需要擺攤熬藥就行。
他們所熬製的,不過是青天司養殖的三足龜而已。
其實從發現跂踵的痕跡開始,青天司那邊已經開始飼養三足龜了。
畢竟修行者用瘟疫控制普通人的手段,並不少見。
只不過這次大安朝堂選擇妥協,同意用三足龜作為藥引,是因為齊春秋的一句話。
新政需要年輕人,而年輕人需要聲望,徐州瘟疫是這些年輕人提高聲望最好的機會。
用自己的命去救助一個城市,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讚美的事情。
當然這座也存在風險,那就是很容易讓修行者知道大安朝堂養殖三足龜的事情。
畢竟修行者完全可以在一瞬間,把所有的三足龜殺死。
“許公子,你還是心軟。”許先生彈完琴,他看著許七年說道,“整個徐州城的人命加起來,都比不上三足龜的重要性。”
作為大安唯一一個能對抗修行者瘟疫的底牌,現在暴露出來,對於大安朝堂不是一件好事。
“那個怪物要甦醒了。”許七年看著老者,“前輩有幾成把握?”
“沒有把握,不過我能帶許公子離開。”老者看著許七年,“你師父正在趕往徐州的路上。”
“沒有辦法阻止嗎?”
“沒有辦法。”老者看著許七年,“柳主簿之所以留在這裡,是因為他親眼看見徐州城的百姓被那個怪物屠殺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