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
“在俱樂部的另一邊。”
她沒有費心問他是如何知道闖入者的位置的：他已經非常清楚地表明，生命或死亡能量的任何偏差都很容易被他發現。
“留心任何事情，”伊恩說，過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頻道。
他們又默默地等了一個小時。從伊恩的沉默中，似乎神秘的影子什麼也沒做就呆在遊艇俱樂部的另一邊。由於她的兄弟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舉動，傑曼只能猜測影子在被動地等待，儘管她不知道等待什麼。
在這個可疑的人物到來後，傑曼感到她搖擺不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方向。任何時候都可能發生什麼事，她的整個身體都處於緊張狀態，隨時準備做出反應。
最後，她看到了運動。
“我看到了什麼！”她喊道，重新開啟了頻道。
“真的嗎？”
“它從房子後面飄來，在水面上。它是一朵烏雲……”
“我要在它離得太近之前攔截它。”說完，他停了下來，頻道在她說其他話之前就關閉了。她看到他穿著深色衣服的身影從遊艇俱樂部的下面衝了出來，他的動作就像一個木偶，由強大的、看不見的繩子引導著。
在幾秒鐘的時間裡，伊恩飛到了空中，他那合身的衣服微微盪漾；他戴著一個普通的黑色面具，看起來更像一個沒有臉的木偶，而不是一個男人。當他飛向碼頭邊時，傑曼看到一個影子般的人影在他身後飛舞，寬鬆的長袍在微風中瘋狂地飄動。伊恩移動了一下他的手，人影加速了，最後來到了他身邊，好像被一根結實的繩子向前拉。
遠處，黑暗、無形的煙霧隱約出現。經過一分鐘的飛行，伊恩到達了它的大致位置。傑曼想知道黑暗的煙霧對她哥哥來說是什麼樣子；如果沒有範圍，試圖從遠處看它是徒勞的。但即使離得很近，她認為它的暗半透明也很難看清。
傑曼幾乎看不見伊恩做了一個銳利的手勢；不久之後，煙霧壓縮成一個球，然後再次膨脹，像油灰一樣伸展，然後像玻璃一樣粉碎。當碎片散開時，它們化為烏有。
伊恩終於轉向凍結在他身邊的陰影。他搖了搖頭，然後停了一會兒，彷彿陷入了沉思。
“傑曼，”他說，開啟了通道。“這東西我們怎麼辦？”
“不是一個人嗎？”
“不，這是一艘……船隻。它曾被人控制，但現在它是無害的。”
“你剛才破壞的黑煙是什麼？”
“哦，那是什麼？那是一個靈魂群。”
“那是什麼？”
“沒什麼太複雜的。通常情況下，人們會將死亡能量濃縮成靈魂寶石，但正如我們在血陣中看到的那樣，原始能量可以用於其他目的。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增強和控制成群的昆蟲。”
“像蚊子？你知道，今晚有很多這樣的蚊子。”
“總有蚊子，”他輕蔑地說。“可能沒什麼。”
傑曼向後看了看，突然變得多疑起來。“我怎麼知道它是普通蚊子還是邪惡蚊子？”
“嗯……派一隻受精神控制的蚊子來咬你有什麼意義呢？”他問道，溫柔地笑著。
“我——”
突然，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幾個點開始燃燒起來，就像被燃燒的針扎過一樣。
傑曼的聲音突然充滿了恐慌，她的呼吸在海峽上空劇烈地爆發。
我覺得我的胃在下沉。怎麼搞的？
最後再看一眼靈魂蜂群來的方向，我飛回了她的藏身之處，遠遠高於遊艇俱樂部。我旁邊的那艘陰暗的船像一具瘸腿的屍體一樣在後面彈跳，儘管它在暮色的天空下已經足夠暗，幾乎看不見了。
當我接近傑曼的時候，我可以看到她面板上無數黑色的針尖，死亡能量正注入她的身體。我做了個鬼臉，把能源抽了出來，感覺就像拔掉雜草一樣。
我輕輕地趴在地上，然後走過去，支撐著她跪著發抖的身體。我看到每一次蚊子叮咬後都有一條血流成河。
“至少我穿的是黑色的，”她低聲說，聲音嘶啞。
“什麼？”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它不會弄髒我的衣服，”她指著血解釋道。她從我懷裡擠出來站了起來，她的腿顫抖著。“我很好，伊恩。謝謝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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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曼在面具後面看不見伊恩的臉，甚至連眼睛也看不見：一切都被遮住了。她沒有意識到在黑暗中這是多麼令人不安。她想知道他怎麼能從衣服後面看到她，儘管也許因為他有了感知活力的能力，就不需要用眼睛了。
他拉下面具，讓它像繃帶一樣掛在眼睛下面，遮住鼻子和嘴巴。他緊盯著她，眉頭皺起。
“你有帽子的頭髮，”傑曼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想讓他擔心我。
“你應該感到虛弱，”伊恩說，語氣裡充滿了告誡。“你剛才失去了很多活力。”
“我感覺很好，”傑曼交叉雙臂說。
“騙子。”
“我沒有撒謊！”她抗議道。
他翻了翻眼睛。“無論如何，我想彩排晚宴快結束了。裡面的人都聚集在門口準備離開。”
傑曼把身子轉向遊艇俱樂部，它的木頭和磚頭在半英里外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形狀。他能從這麼遠的地方感覺到房子裡的人嗎，還是他只是在過來的路上感覺到了他們？
“別擔心我。去確保沒有蚊子在出去的路上襲擊他們。”
“不到一分鐘，你已經在開玩笑了，”他嘆了口氣，搖搖頭。“呆在這兒，我很快就回來。”
他輕輕地推開地面，雖然移動得像被一個強大的巨人拋來拋去，卻消失在黑暗中。傑曼轉過身，然後一下子跳到原地。
“伊恩……”她低聲說，拖著腳走了。被捕獲的船隻立正站在望遠鏡旁邊。陰影像油膩的火焰一樣在它的表面旋轉，給她一種形狀不斷變化的印象。當她慢慢靠近望遠鏡時，陰影以更大的強度扭動著，似乎抓住了她的方向。
她現在應該如何使用望遠鏡？
“你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