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時一回頭把周密嚇了一大跳。他故作鎮靜地回答道：“我鞋帶散了，繫鞋帶呢我。”說完便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周密看了兩眼他離去的背影，默默地走進了李富順的辦公室。
“他們的會開完了，明天就給出新的創研部組織結構還有職位分工。”
李富順猛吸了一口煙，頓了頓，說道：“讓你做的報告，進展怎麼樣了？”
面對李富順的這個問題，周密不敢回答，不知道該怎麼說的好。
在應時研究生快要畢業的前兩天，李富順拿了一個透明的密封袋給自己的秘書。裡面裝著頭髮絲和指甲，需要拿去做親子鑑定。從周密接到密封袋開始，李富順的臉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笑容。
一串串記憶在他腦海裡浮現。他的腦袋裡總是不自覺地浮現了一個大大的陰謀。直覺告訴他，應時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那麼這近乎三十年的付出，換來的就是應霞一家人的欺騙與捉弄，所有的人，他都不會原諒。
李富順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周密。當初和自己一起出村的人。這二十多年風雨同舟，早已經將他視作第一心腹，甚至是比妻兒更加值得信賴的人。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做事周全，心思縝密。
他當初只是把袋子遞給周密，讓他做個親子鑑定，也沒有說別的話。
周密有點懵，他第一反應是，難道老李在外面有情人？情人還給他生了孩子？不可能！以他的性格，不確定是自己的，他一定不會讓女人把孩子生下來，再者說，每天和他也算是形影不離，所以排除他一切外遇的可能。
等等，現在社交軟體這麼多，萬一是一夜情？有人拿小孩敲詐他？老李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應霞在和老李結婚前，有其他的相好，怪不得她當初那麼迅速想要嫁給老李。
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思考和判斷，再加上老李對應時的態度，基本可以肯定，應時的身份已經被老李懷疑。
“鑑定報告，為了保密起見，我找的是上海的鑑定中心。我下班打電話問問。”
“那你現在可以下班了。”李富順半躺在轉椅上，朝向窗外，可以看見整個食品廠，深深地吐了一口煙。
周密的確陪他時間最久，但他只會聽命辦事。
應時慢悠悠地往大門口走去。撞見剛開完會準備回家的鄒甜甜一行人。大家都略帶尷尬。趙夢叫了一聲：“應總！值班呢。”
“別叫我應總，我還不是什麼總。”應時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面還是挺美的。
他把手放在背後，模仿一個老幹部走路的姿態。腰桿站的筆直。
“滴滴滴~”身後一輛同款轎車按著喇叭，應時回頭一看，還真是和自己的車同款。趙夢按下車窗，“應總，還不下班？”
“正要下班呢。”應時想了一下，問道：“你家遠不遠，不遠的話捎我一段，我車今天送去修了。”
“啥遠不遠的，再遠也不遠！上車上車。”
應時向保衛室裡面的李保安招招手示意了一下便上了趙夢的車。
“應總，把您送哪兒啊？”
“天河酒店吧，我請你吃飯。”
趙夢看了眼後視鏡，搖搖頭，“別別別，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不喝酒，就簡單吃個飯，肚子餓了。”
“吃飯就算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一起吃飯呢，我先把您擱天河飯店去？”
“真不吃？不領情？”應時說從包裡抽出一根菸，拍了拍趙夢的手臂，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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