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敢再隔著紗簾說話，生怕引起對方的不快。
“是……是……”他顫抖著聲音回答。
“那張方子……確實……確實有問題。是我學藝不精，看走了眼，還請……還請前輩恕罪！”
他直接用上了“前輩”的稱呼，姿態放到了最低。
“哦？只是看走了眼？”徐九煌的眉毛微微一挑。
封濤心中一顫，知道對方不滿意這個答案。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錢大海身上。
“是……是錢掌櫃！是他利慾薰心，用這張假方子坑騙顧客！”
“我……我雖然看出了問題，但拿了他的供奉，不好當面拆穿，只能……只能偶爾提點一二，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他開始瘋狂甩鍋，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有苦衷、被矇蔽的形象。
“你……！”錢大海聽到這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紗簾的方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花重金請來的靠山，在關鍵時刻不僅不頂用，反而第一個就把他給賣了！
“夠了。”徐九煌不耐煩地打斷了這場狗咬狗的鬧劇，“你們之間的齷齪，我沒興趣知道。”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封濤身上。
“我只問你，這家店的內庫裡，有沒有我要的藥材？記住，我只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封濤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道：“有！有！錢掌櫃為了充門面，確實收了幾味真正的天材地寶，都鎖在最裡面的密室裡！”
“有……有一株五百年份的血靈芝，品相完好！”
“還有一截據說是從長白山深處挖出來的紫血參，年份絕對超過千年！還有……”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百藥坊真正的家底全都抖了出來。
錢大海聽得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費盡心機。
花了血本才弄到手的鎮店之寶啊！就這麼被封濤給賣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好。”徐九煌點了點頭，總算聽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他對封濤說道：“念在你還算識相的份上，滾吧。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但是，如果以後再讓我發現你打著藥盟的旗號招搖撞騙，你的下場，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是！是！多謝前輩！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封濤如蒙大赦，哪裡還敢逗留。
他甚至連簾子都來不及掀，直接從側面的小門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狼狽得像一隻喪家之-犬。
解決了這個跳樑小醜，徐九煌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面如死灰的錢大海身上。
“掌櫃的，”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現在，可以帶我-去內庫，取藥了吧？”
錢大海渾身一哆嗦，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垂頭喪氣，如同鬥敗的公雞，點了點頭，聲音嘶啞地說道：“……是，貴客，您……您請跟我來。”
他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悔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怎麼就招惹了這麼一尊煞神！
然而，就在錢大海準備認栽，帶著徐九煌去內庫取藥的時候。
一個冰冷而囂-張的聲音，突然從店鋪門口傳了進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我李偉的地盤上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