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山看不懂柳若卿的做法，冷淡回頭看向螢幕。
畫面裡的柳若卿也轉過頭在看煙火，明暗交錯的光映照在她臉上，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
“哇！這個煙花好亮，肯定是亞洲的！”
“對，不知道會不會炸出字來！”
祁墨山聽到樓下有人喊出聲，回頭看去，只見最後一個煙花躥上夜空。
瞬間綻放開來。
盛大的光芒，幾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天哪！我以為是有人表白，沒想到是生日快樂！”
“好浪漫啊，這是卡點祝福吧？”
“這片煙花怕是不便宜，這肯定是哪個富二代在跟小明星示愛！”
樓下眾說紛紜。
樓上安靜沉默。
柳若卿看著鏡頭裡側頭看煙花的祁墨山，繽紛的顏色在他臉上游走變換，卻無法消融他眼底的冷淡。
等最後一個煙花落幕，她低聲問道：“你不喜歡煙花？”
祁墨山目光很平淡，“對，我不喜歡。”
以前在孤兒院時，每次有孩子被養父母接走，孤兒院就會放一次煙花。
而他也少一個朋友。
煙花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絢爛美麗。
可對他而言，卻是離別憂慮。
“那你喜歡什麼？”柳若卿說著，視線掃過他的手腕，見上面並沒有女兒說的手錶，眼神才緩和，“我送給你。”
祁墨山冷淡道：“我喜歡你離我遠一點。”
柳若卿剛緩和的眼神倏地變冷，語氣不自覺染上質詢，“那你想離誰近一點？”
“只要不是你，都可以。”祁墨山看十二點已過，指尖懸在結束通話的按鈕上，對她說，“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再見。”
“等等。”柳若卿叫住他，祁墨山再度透過螢幕看向她，“還有事？”
柳若卿本想說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把餐廳的室重新覆盤了，她之前可能忽略了些細節，所以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祁墨山沒等到她開口，直接把視訊結束通話了。
變黑的螢幕，一如她此刻沉入谷底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了能陪他過生日，特意推掉了兩個會議。
他也不知道自己早就預訂好餐廳，準備陪他吃點夜宵。
他更不會知道自己為了今晚這場煙火，用了多少心思。
不管是好意，還是針對，他都不在意。
那自己這番奔波，到底有什麼意義？
祁墨山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都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腦子裡全是剛才五彩斑斕的煙花。
他不喜歡煙花，是因為煙花在他的前半生裡代表離別和難過。
可今晚的煙花不是，樓下的歡呼不是假的。
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喜悅。
可他不能任由自己去感受。
柳若卿現在對他的用心，就像是這場煙花，來得突然。
他怕自己心防不夠堅定，就會被這種假象乘虛而入。
最後落得跟前世一樣的下場。
祁墨山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他起身下樓，樓下的街道和行人與平常沒什麼不一樣。
如果不是昨晚聽到過那陣喧譁的熱鬧，他都以為那場華麗的煙花只是他的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