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撿起的瞬間。
明遠天真無邪的笑臉投射在她的視線裡。
她目光一顫，手一抖，照片再次飄落在地。
“葉書宇，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是明遠的媽媽，出了那麼大的事……”
她還在推卸責任。
實在看不下去她死狗一樣的表情，乾脆一腳踢開了她。
“顧晚吟，既然我和明遠需要你的時候，你沒空陪我們。現在我們都不需要你了，你也別腆著臉來打擾我們了。”
“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
顧晚吟被踢得倒在一旁：“什麼意思？”
她這豬腦子，竟然還沒想到我當初為什麼要讓她磕頭。
我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了：“我跟你無話可說，你有什麼事就問董恆吧！”
說完，就小心地把明遠的骨灰盒再次放進墓地，雙手扒拉著翻起的泥土，親手把明遠又葬進了墓地。
重新立好墓碑。
又仔細擦乾淨了，貼好遺照。
把被丟棄到附近花叢中的禮物一一翻找出來，重新擺在明遠的墓碑前。
我獨自忙碌的期間。
顧晚吟呆滯地看向了董恆：“阿恆，葉書宇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明遠的事？”
董恆慌忙道：“晚吟，你聽我說，其實我也是剛知道……”
“董恆。”這在扒土的我聽不下去他的裝模作樣，“想好了再說，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再回憶一下，該怎麼賠禮謝罪。”
他目光瑟縮了一下。
但我只看了他兩眼，就繼續忙手上的事了。
董恆面色難堪。
最後還是解釋起來：“其實那天在牡丹廳，辦的是明遠的葬禮。我也是磕頭的時候看到遺照才知道明遠出事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顧晚吟無語。
“我這不是怕你傷心嗎？”董恆也有說辭，“再說，我看葉書宇那一副氣上頭的樣子，我怕你知道了跟他吵起來，他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這才……”
顧晚吟氣笑了：“可那是我兒子的葬禮！”
董恆看情形不對，立即哭天搶地。
“對不起，晚吟。”
“都是我的錯！怪我不該讓你陪我去頒獎典禮現場！怪我不該因為喜歡琦琦，讓你們多陪了我一段時間！怪我怕你傷心，特意替你磕了一百個頭，瞞下了這事兒！”
“還有……”他扭開頭去，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怪我不該看這個墓地無人打理，位置又好，就想要來給元寶下葬。都怪我！”
說著，就要自扇耳光。
白月光自然有成為白月光的道理。
顧晚吟連忙攔下了他，頹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都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該死！”
董恆立刻摟著她：“不，晚吟。明遠失血過多死的，當時你在那麼遠，就算趕過去也來不及了。這怎麼能怪你呢？”
他的話似乎給了顧晚吟極大的心理支撐。
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對，這只是意外，不是我的錯。”
我已經整理好了墓地。
正譏誚地看著他倆演戲。
“葉書宇。”顧晚吟突然仰頭看我，“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