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一陣腳踏車鈴聲響,張援朝騎著腳踏車進了院子。
看見院子裡地上扔著的擀麵杖,他就知道妻子又揍兒子了。
不過這小子皮得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媽媽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他都怕老婆把兒子打壞了。
誰承想這小子還有點邪氣,反而是越打長的越高,今年才十六歲,竟然都長到183了。
80年代,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就不算低了,一米八幾的身高就太顯眼了。
張援朝笑呵呵地拿著擀麵杖進了窯洞,還隔著兩米厚的牆體,就說上了話:
“翠花,你是不是又打我兒子啦,他又不是小孩子,你講道理他聽得懂。
每天都打,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你說你這當媽的到底是圖個啥?”
“爸,下班啦?我給你做飯。”
看到年輕版的爸爸,張為民也是激動不已,前世自從參加了工作,他就很少回家,直到媽媽病倒他才明白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道理。
既然老天重新給自己一次機會,那這一世一定要事業家庭都兼顧。
張援朝拍拍身上的灰塵,洗把手就上了炕,炕頭上暖烘烘的,坐上去時間不長就會祛除一身的寒氣。
張援朝欣慰地看了兒子燒火的一眼,他發現今天的兒子很不一樣,這小子竟然懂事了。
以前就知道出去瘋,還做飯,什麼時候都要等到他和妻子做好飯,叫上個三五遍才會過來吃飯,今天這是怎麼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年前準備的東西都還有,年饃也還有的是,前世為了自己的孩子,張為民也學會了做飯,但卻從來沒有父母做過。
只有自己做了父母,才會明白父母對孩子的付出,張為民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水。
看著兒子忙碌的身影,張援朝,苗翠花兩口子會心一笑。
“他爸,今天這麼早就回來,是廠裡還不準備復工嗎?”
苗翠花問道。
張為民的家在西京省西洲市的西子縣,地理位置在西京省的南部,西子縣大部分屬於平原,地理位置優越。
貫穿全省南北的鐵路,省裡唯一的二級路,還有橫貫東西的國道009線都從這裡交匯,交通十分便利。
有這樣好的條件,企業自然不缺,西子縣就有好幾家縣辦企業。
但西子縣佔地面積最大,工人最多的企業西洲市動力機械廠,卻是市屬企業,屬於西洲市管理。
張援朝就是西洲市動力機械廠的高階技工,7,80年代是動力機械廠最輝煌的時候。
到了80年代末,西洲市動力機械廠就開始走了下坡路,從此一蹶不振。
去年放年假,就提前了兩個月,今天一大早張援朝就是去廠裡看情況的。
既然回來得這麼早,估計情況不樂觀。
張援朝喝了一口水,說道:
“廠裡還是沒有訂單,幾個大庫房堆滿了大發動機,廠領導的意思是延長假期,廠裡只能保證工人每個月八十塊錢的基本生活費,
看個人意願也可以辦理停薪留職,好多人都在觀望,我聽說別的廠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苗翠花說:
“還有八十塊錢呢,問題不大,我在學校也有幾十塊錢的工資,咱們家比別人強多了,再說,家裡還有六畝地呢,吃穿不愁就是好日子。”
苗翠花是鄰村小學的教師,公辦的,也是掙國家工資的,他們家的生活在村裡來說還是獨一份的。
張為民添柴燒火沒有插話,他很享受現在這樣的氛圍,一家人圍著火爐其樂融融。
張援朝斟酌了一下繼續說:
“翠花,神木鎮正在新建一個大廠你知道吧?”
“知道,你說的不就是焦化廠嗎?”
“對”,張援朝點頭:
“就是這家廠子,這是省裡的企業,雖然還在建設階段,但是人家已經開始培訓工人了,大多是技校畢業的。”
“不過更需要有技術的老工人,他們透過市工業局找到我們廠要技術工人,就要三個人,我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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