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我今天就是不吃飯不睡覺,都要把它鼓搗好,您就請好吧。”
耿建民跟在宋正雄身後出了拖拉機站院子。
他不解地問:
“領導,真這樣處理呀?
國內的大收割機市場價可不低於二十萬,
這三臺體型更大,就算跟國內的同等價值,也值六七十萬,
你就準備便宜這個傢伙?”
宋正雄笑笑:
“幾十萬?呵呵,在人家外國人的手裡值,到了咱們的手上就貶值了。
從85年到現在,四年了吧,變現了嗎?
變不了現,它就是一堆鐵疙瘩。
再過幾個月這個地方就要全部拆掉,要是處理不了,難道咱們還要找地方給它蓋個大庫房。
蓋個個大庫房,先不說投資多少,要佔多大的地方。
咱們宋莊的土地,現在可都是寶,不能浪費了。
要是再拖幾年,最終的結局搞不好就是賣廢品,特麼幾分錢一斤,這玩意能賣幾個錢。
這幾年來看過的人不少,我戰友的國營農場有幾萬畝地,每臺要價十萬人家都不要。
其他的人一看這機器龐大的體型,以及滿眼的外國字母,就失去了興趣。
今天我從這個小子的眼睛裡看到了他對這個東西的貪婪,貪婪就證明他有心思,
有心思,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擁有,
就像這個空手套白狼的辦法,你想得出來嗎?”
耿建民連連搖頭:
“想不出來,就算是想出來,也不敢說,沒臉皮。”
宋正雄笑了:
“對,他很不要臉,只有不要臉的人,才敢做這樣的事,他很像我年輕的時候,恬不知恥,不過他更不要臉一點。”
耿建民悱惻:說得好像你現在就要臉了一樣。
宋正雄繼續說:
“只要他有這個本事,這幾臺收割機就賣給他了。
老耿,這東西咱們也沒花錢,你記住只要不是賣廢品,咱們就是大賺。
下半年又有好幾家企業入駐,就不在這個東西身上煩心了,我倒真心希望他有這個本事把這個機器鼓搗好。
我農場的戰友告訴我,要是會操作,這個玩意一天收割上千畝地就跟玩似的。
他要真能鼓搗好了,幾天的功夫咱們村的小麥就收完了,等著劉光頭他們那裡幹完,早著呢,不好指望。
他弄不好也不怕,我已經跟老於說好了,讓他廠裡停幾天工,只要有機手,咱們那些拖拉機收割機也該出動了。
跟咱們庫房裡的機器比,光頭領的那些機器,就是些渣渣。
呵呵,我是不是該訛上他,就算是鼓搗不好,也要賣給他。
用他的拖拉機換也行,拖拉機那玩意不佔地方。
而且他的還是新車,不到十萬呢,再訛他點現金。
拖拉機可是硬通貨,比庫房裡的那堆外國貨好處理多了。
嗯,這筆買賣能幹。”
耿建民咧咧嘴,這個不要臉的又開始算計人了。
庫房裡,苗希聖滿臉震驚:
“小民,這玩意比咱們鎮上拖拉機站的佳木斯都要大很多,你真的有心思,上面可都是洋碼,我這個高中生都不認識,你個初中生行嗎?”
張為民笑著說:
“我天生就對機器有感覺,見得它的第一面,就好像聽到它在呼喚我,我覺得,它賴上我了,不,是這三臺收割機賴上我了。”
張建國,苗希平不懂這些,但知道把機器收拾乾淨。
張為民,苗希聖,兩個人從尾部的梯子上到發動機側面,逐一檢查,機油不缺,柴油有點,液壓油標準油位。
張為民撥動三角帶,使發動機空轉了幾圈,然後就轉到車輛的正面。
駕駛室的門就沒有上鎖,鑰匙,備用鑰匙,使用說明書,都在駕駛位上放著。
他簡單的翻了翻,就基本弄明白了。
所有的收割機械操作方式基本相同,無非就是割臺升降,撥禾輪升降,還有滾筒伸展。
對了,這傢伙竟然配裝的是一個超長滾筒,這是為了把糧食輸送到大汽車而設計的的,這就更爽了。
張建國,苗希平打掃機器各處的灰塵,張為民跳下車,來到機器尾部找到電閘合上,有個小燈竟然亮了。
這個東西的質量真是沒的說,空置了幾年竟然還有微弱的電量。
他坐上駕駛位,試著打火啟動,馬達只是哼了一聲就沒沒反應了。
電量是有點,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