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天生隨後的表現大大出乎了徐策的預料。
“徐師弟，你對何為春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聞言，徐策第一時間就想否認。
不過，在短暫的思慮之後，他選擇給出一個半真半假的回答：
“我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我們好像是同一批來到聖宗的仙苗？”
“既然你有印象，那就好辦了。”
說完，周天生雙手負後，就一邊踱步，一邊向徐策講述起了何為春祖輩對他的恩情，以及他給何為春提供的種種便利。
就連他操控入宗考核，以及他幫何為春脫去雜役身份這兩件隱秘之事，也被他光明正大地講給了徐策。
“咕咚！”
聽到後面，徐策喉結滾動，暗中嚥下一口唾沫。
如果說，他剛剛還認為，周天生會愛惜羽毛，不會對他出手；
——畢竟，真傳弟子之位可不是“一證永證”的，若是被人抓到話柄，就算是周天生，也會面臨不少麻煩。
那他在聽過周天生的敘述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被殺人滅口的準備。
——雖然這些事情他都猜到了，但“知道”和“其他人知道你知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多時過去，周天生停下話頭，最後問了徐策一句：
“何為春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之後，你覺得我有錯嗎？”
“……”
短暫的沉默之後，徐策搖了搖頭：
“沒錯。”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如果將他換成周天生，他也會如此行事。
“我原本的打算是，保護何為春修行至練氣圓滿，再讓何為春自行決定去留。
若他是修行這塊料，就給他一筆資源，讓他留在聖宗；
若他不是這塊料，就傳他幾門心經、功法，將他送出聖宗。
不論怎樣，都算了結了這段因果。”
說到這裡，周天生話鋒一轉，順勢停下腳步，轉向了徐策：
“可他死了，死在了鏡界中。
何為春已經是何家的獨苗，他死之後，這段因果我無從了結，就想從他的心願入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策心下升起一抹了然之色。
他雖然不夠聰明，但他的推理……更準確的說是腦補能力很強。
事到如今，他已經逐漸理解這一切了。
怪不得卦籤的提示是“以祭何為春”！
從二人在記名弟子院見面時的情景就能看出來，何為春始終對被搶名額一事耿耿於懷，教訓他甚至是殺他，肯定是何為春的心願之一。
果不其然。
目視徐策，周天生淡淡說道：
“何為春一直有兩個心願，一個是在修行有成之後，重振何家，幫何家開枝散葉。
這個我確實幫不了他。
另一個就是……”
說到這裡，周天生驟然加重了語氣
“殺你！”
二字落下，牽動天地，驚得群鳥升空，林木搖晃。
不過，面對周天生的壓迫，徐策反而放鬆了下來。
——他知道，周天生不是來殺他的；否則的話，對方不會對他說這麼多。
四目相對，徐策沒有表現出怯意，反而衝周天生抱了抱拳：
“我能理解周真傳的心情。
不過，搶佔何師弟名額之事，並非我的本意。
如今就對何師弟的在天之靈稱一聲抱歉了。”
說完，他就朝天空上抱了抱拳。
看到這一幕，周天生暗中點了點頭，面色明顯緩和了很多。
——徐策此舉相當於給他搭了一個臺階。
“既然徐師弟是個聰明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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