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式盤無法確定方向的原因,居然是我們一直都在跳神的心象結界之內,遊樂園不過是其上的偽裝罷了。”貓飛向祭臺之時,坐在俞夏身後的王琤說道,“心象結界會映照出妖怪的內心,果然不愧是跳神面具,祭臺即是它的心象。”
俞夏正全神貫注尋找趙森的身影,漫不經心地回話,“倒是你需要好好反省反省,明明知道有心象結界這種東西存在,竟然還發現不了。要不是趙森,我們這會兒還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說完,她忽然意識到此前王琤一直在和趙森較勁,擔心自己這種一踩一捧的話會刺激到他。
“俞夏姐姐,請你不要責備哥哥了,這種事情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王瑤正準備為王琤辯解,他卻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再說了。
“是啊,很厲害呀趙森。”王琤淡淡說道。
光從他的神色來看,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影響。俞夏很清楚,今夜的事還遠沒有結束,她不想從中拱火。
笛聲已止,俯視而下龐大的祭臺方正得亦如一張棋盤,跳神處在天元的星位,彷彿等候已久。他抬起頭,露出和頭頂兇神惡煞的面具不相襯的俊美容貌,目光跟隨飛躍祭臺的貓而過,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
趙森手拿長笛,站在一處極角遙相對望,讓人不禁產生了一種決戰前夕的緊張感。貓停在他身邊,幾人終於重新匯合了。不過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下,俞夏重逢的喜悅也被沖淡了。
祭臺中央,跳神用一隻手輕輕捏著頭頂面具的一角,歪著頭微微一笑,“你們來的可真夠慢啊。”
王琤立即上前一步,對著他緊緊握住拳頭,大聲喊道:“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抱有什麼目的,我勸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則!”
“說大話誰不會呢?”跳神慢條斯理地回道,抬眼間皆是挑釁之色。
迎上跳神的目光,王琤微微眯了眯眼,將身邊的王瑤朝趙森推了過去,“你們在邊上好好待著,我去收拾就可以了。”
王瑤面露擔憂的神色,“哥哥……”
“你先別激動啊!”俞夏也想攔住他,生怕他一時意氣用事。
王琤突然高聲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卻一直盯在趙森身上,透出警告的意味,“那面具是從我家逃出來的,所以這是我的家事,你們不要插手。”
“……”俞夏無可奈何,本指望趙森能說兩句,卻見他一言不發,好似默許了王琤的話。
於是,她眼睜睜看著王琤獨自朝跳神走去。本想向趙森問個清楚,他卻一個眼神過來,不知是不是顧忌王瑤在場,俞夏只能按捺住自己刨根問底的衝動。
大約走了十多步之遙,王琤停了下來。跳神並不急於動手,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舉動。
定息須臾,他口中輕聲念道:“夫雷霆者,天地樞機。”說完,豎起了五雷指。
隨著默唸法決施咒,金光照陣,式盤中央的八卦圖開始轉動起來。一聲斷喝,寂靜的虛空變得暗濤湧動,彷彿藏著一隻看不見的巨獸。忽而傳來一聲轟鳴,霎時萬道天雷降下,匯成一把光劍向跳神斬去。
只見一股氣貫長虹的劍氣四散開來,劍刃所到之處,空氣皆被一分為二。跳神卻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悠悠道:“徒有聲勢罷了。”
隨即,一陣刺破耳膜的碰撞聲,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抵在了劍前,使其無法朝下劈去。兩種力量交相匯合散發出不可直視的光芒,王琤咬緊牙關對峙許久終是落了下風,光劍被彈開碎得四分五裂,化作滾雷消失不見。
在這個過程中,他已悄無聲息地擲出了幾張符紙,隱匿地飛向四周。
“果然是嫩了點兒。”跳神收回了手。自始至終,他的腳步都未曾挪動半分。
王琤好像一點沒受到打擊,眼中放著光,指間又夾上了一張雷公墨籙豎在面前,“可不要太快放鬆警惕哦!”
符紙頂端燃起了一竄火焰,即刻天降石雨,猶如墨點般灑下。見狀,一股氣浪從跳神腳下升起,在空中展開成為一把巨傘,抵禦雷公墨的攻擊。趁跳神被引去注意力時,王琤一躍而出擲出另一張符紙,數條鎖妖繩爭先恐後地飛向前方。
“雕蟲小技。”從鼻翼間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跳神騰出一隻手準備對付這幾條繩子。可施法之際,他臉上突然浮現出錯愕的表情,像是本該使出來的招數卻沒有使出來,手僵在了原處。
與此同時,跳神在空中設下的防護罩也發生了能量波動,短暫一瞬的失神,竟轟然碎裂。這對王琤來說是個意外之喜,他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又是幾張符紙乘亂飛出,佈局已然完成。
眼見抵擋不住下落的雷公墨雨,跳神縱身一躍,然而即使躲避得再及時,碎石也不可避免地擦身而過。還來不及喘息,他回頭一把抓住捆向自己的鎖妖繩,順著手握住的地方,生出一道明火蔓延過去,將本就是符紙所化的鎖妖繩燒成了灰燼。
又是幾個回合下來,在一旁觀戰的俞夏看得心驚膽戰,她承認王琤或許比想象的要靠譜些,但還是不太放心。因為她發現跳神至始至終都沒有主動進攻過,一直都是以防禦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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