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林柒的審訊告一段落，王旭堯合上資料夾。
他身體放鬆地靠回椅背，臉上那副審問時的銳利神情褪去，換上一種近乎閒聊的隨意姿態。
“嗯，該問的正事兒問完了。”
王旭堯對旁邊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員小李道：
“小李，後面不用記了，先歇會兒吧。”
“好的，王隊。”
小李如釋重負，利落地將鋼筆帽扣好，筆記本合攏，安靜地坐在一旁。
王旭堯則從資料夾底下抽出另一份檔案，那是林柒詳盡的個人檔案。
他隨手翻開，目光掃過幾行關鍵資訊，嘴角勾起一絲讚賞的弧度：
“天山理工大學畢業，國考筆試第一，面試成績優秀...嘖嘖，確實是個好苗子。”
林柒安靜地聽著，沒有接話。
他之前透過的是網安面試，正常來說他應該是預定網警，且不會更改。
其實王旭堯根本不關心這些，對於他而言，格鬥大賽第一之類的標籤更有吸引力。
剛才的審問中，他得知林柒僅僅只是一眼便識破對方假警察的身份，這樣的觀察力才是他所需要的。
只不過這張檔案上面已經標註網警兩個字。
王旭堯似乎並不在意上面的兩個字，而是看向林柒：
“小子，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一個可以揚名立萬的機會，來我們刑警支隊當刑警怎麼樣？”
他根本不給林柒開口的機會，繼續道：
“先不要急著說話，先聽我說。”
“刑警這個職位聽著危險，但那是能直面罪惡，親手把那些渣滓送進地獄的活兒，立的是實打實的大功，比你在電腦後面敲鍵盤刺激一百倍！”
“只要你肯來，我王旭堯拍胸脯保證！三年！最多三年！我讓你......”
“咳！咳咳！！”
一聲刻意拔高的劇烈咳嗽聲，如同炸雷般在審訊室門口響起，硬生生截斷王旭堯慷慨激昂的許諾。
王旭堯被打斷，臉上瞬間掠過一絲被打擾的不悅，猛地回頭望去。
只見網安支隊的隊長黃偉峰，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倚在門框上。
他雙手抱胸，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正看著王旭堯。
王旭堯臉上的不快迅速轉為一絲被抓包的尷尬，強笑道：
“喲？老黃？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聲兒的。”
“剛來，正好聽見王大隊長在給我們網安的新人指點迷津？”
黃偉峰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分量，他慢悠悠地踱步進來，目光掃過林柒，最後定格在王旭堯臉上。
“怎麼著？老王，我這前腳剛把人招進來，你後腳就打算截胡？撬牆角撬到我網安頭上來了？”
“什麼撬牆角！我這是惜才，給優秀新人提供更多選擇，局裡分配是局裡的事，個人意願也很重要的，對吧，小林？”
王旭堯梗著脖子反駁，試圖把林柒拉下水。
“得了吧！少來這套，林柒小同志是我們網安支隊早就預定了的，面試是我親自把關的，報告都已經批好。”
“網警怎麼啦？網路就不是戰場啦？照樣能建功立業！”
黃偉峰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
隨後他轉向林柒，語氣不容置疑的招手：
“林柒，過來，別聽老王在這兒忽悠人。”
林柒早就看到了黃偉峰，一直保持著沉默是金的策略。
此刻見兩位隊長針鋒相對，他明智地選擇裝聾作啞。
一旁的小李反應極快，立刻對林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林柒趕緊站起身，對兩位劍拔弩張的隊長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迅速跟著小李溜出審訊室。
房門在身後輕輕合攏，將裡面隱約傳來的爭執聲隔絕。
“呼~”
林柒長長舒了口氣，感覺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
小李看著他，臉上帶著由衷的佩服和笑意：
“嘖嘖，小夥子，不得了啊，還沒正式報到呢，就讓刑偵和網安兩位大佬為你‘大打出手’，這待遇，我在局裡幹了幾年都沒見過。”
“李哥你就別取笑我了，純屬意外，壓力山大啊。”
林柒無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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