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悶的敲門聲在安靜的樓道里響起。
夏詩雨拉開房門,門外站著一位身穿筆挺警服、肩章鋥亮的中年男人。
“嗯?你怎麼會有空過來。”
此人正是她口中從不顧家的父親,夏志遠。
夏志遠臉上掠過一絲尷尬,聲音帶著公事公辦的刻板腔調:
“局裡有個小同志執行任務受了點傷,剛去醫院慰問完。”
他頓了頓,目光飄向屋內。
“想著離你這兒不遠,就順路過來看看。”
“順路?”
夏詩雨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一下,那弧度裡帶著淡淡的嘲諷。
“哦,現在看到了?人沒事,好得很。”
她沒有邀請,徑直轉身走向客廳,聲音平淡得像一杯放涼的白開水。
夏志遠還是跟了進來,目光習慣性的掃過房間裡每一個角落。
幾個月沒回來,這屋子依舊整潔如初,纖塵不染,物品擺放得一絲不苟,連垃圾桶裡的垃圾都剛剛處理完。
一種混合著愧疚與疏離的陌生感悄然爬上心頭,他走到中間的沙發坐下。
夏詩雨一言不發地從廚房出來,端著一盤洗得發亮,切得大小均勻的蘋果塊,輕輕放在茶几上。
她自己則默默地坐到他對面一張低矮的小板凳上,刻意拉開了距離。
夏志遠拿起一塊蘋果,咬下一口,清脆的咀嚼聲在過分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刺耳。
他清清嗓子,像是為了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記得,你好像讀的是警校?快畢業了吧?工作單位找到了嗎?”
“哈?”
夏詩雨猛地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即化作冰冷的瞭然。
他總是很忙,怎麼可能會記住自己讀的什麼學校。
她垂下眼簾,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嗯,已經找到了,不勞您費心。”
夏志遠最近被幾個案子纏得焦頭爛額,確實分不出更多精力給家庭。
他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目光落在夏詩雨纏著白色繃帶的小臂上。
“手上的傷...怎麼樣?還疼嗎?”
“嗯,已經快好了,但醫生說可能會留個印子。”
夏詩雨瞥了眼手上的繃帶,語氣沒什麼起伏。
“既然選了這條路,磕碰受傷,都是家常便飯。”
夏志遠放下啃乾淨的蘋果核,抽出紙巾擦擦手,聲音帶著一種職業性的沉重。
他抬眼看向女兒,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昨晚局裡一位女警出任務,被人襲擊...還有一個剛報到,還沒正式入職的見習警察,也被同一個嫌疑人打傷,還傷得不輕。”
他語氣頓了頓,加重聲音:“你自己在外面,多當心點。”
夏詩雨沉默了幾秒,抬起頭:
“所以,你特意順路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告訴我幹這行有多危險?”
夏志遠沉默了片刻,似乎想拉近一點距離,聲音放得更緩:
“嗯~其實,我本來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考慮來我這邊?有我在多少能照應你點。”
他看著女兒平靜無波的臉,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化作一聲輕嘆:
“既然你已經有自己的安排,那也好,好好幹。”
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在狹小的客廳裡顯得有些侷促。
目光再次掃過女兒手臂上的繃帶,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再說點什麼,最終只是化作一句乾巴巴的叮囑:
“記得...好好休息。”
夏志遠轉身走向門口,手搭在冰涼的門把上,停頓了足足一秒,他沒有回頭。
“我先回去了。”
防盜門發出咔噠一聲輕響,利落地合攏。
房間裡瞬間恢復寂靜,只剩下夏詩雨一個人。
她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目光投向牆壁上掛著的一張有些年頭的全家福上,年幼的她被年輕的父母簇擁在中間,笑容燦爛得刺眼。
......
市公安局內,鑑定室。
“好奇怪啊,這把手槍上居然有三個人的指紋?”
戴著橡膠手套的年輕檢驗警察小陳,對著剛獲取的指紋圖案皺眉。
“你說的是曹玉拿回來的那把嗎?”
旁邊正在整理報告的年輕檢驗員小張湊了過來。
“是的,這把槍非常嶄新,並不像是從湖裡撈出來的,你看甚至有些子彈的火藥都還沒打溼呢。”
小陳拿起一旁放在證物袋裡的手槍和彈匣。
“可能是曹玉那小子看錯了吧,他以為是湖裡撈出來的,實際上是張浩為了躲避警察跳湖打溼的。”
“但我有一個疑惑,正常情況下,你拿著槍,會害怕五個手無寸鐵的警察嗎?”
“那當然不會!”
小張下意識回答,隨即又搖頭:
“不過,也難說,誰知道那些警察有沒有帶槍的?突然撲上來四五個警察,換誰也得懵一下。”
“你來看看這個!”
小陳拿起裝著手槍的透明物證袋,指著彈匣:
“標準裝彈量應該是7+1發,槍膛裡有1顆,彈匣裡應該是7顆,但現在彈匣裡只有6顆,明顯少了一發,這說明什麼?有人開過槍!”
“嘶,還真是。”
小張湊近仔細看,彈匣簧片清晰可見,確實少了一顆子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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