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抓起桌上那份厚重的卷宗,狠狠摔在孟文瑾面前的金屬桌面上!
“好,那我就直說!6月2號,你進入死者唐小容的房間,看到被趙傑殺死的唐小容,和其他昏迷不醒的家人,讓你那變態的心態和人格冒了出來,所以將案發現場精心處理,並將其佈置成這樣對吧!”
沉重的卷宗滑開,內部觸目驚心的現場照片和屍檢報告赫然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
“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王旭堯喘著粗氣,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孟文瑾。
孟文瑾的目光落在那些血腥的照片上,他沒有迴避,沒有驚恐,甚至沒有厭惡。
他的手指緩緩翻動著報告,動作十分從容。
片刻後,他輕輕合上卷宗,臉上竟浮現出一種近乎欣賞的神情。
“怎麼說呢......”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靜和崇拜:
“犯下這起案子的傢伙簡直是個天才,能將現場佈置成這種...充滿儀式感的藝術場景,構思精妙,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獨特的美感!”
“你TM的!”
王旭堯瞬間暴怒,猛地就要衝過去,被早有準備的曹宇哲死死攔住:
“王隊!冷靜!別衝動!”
曹宇哲將王旭堯按回座位,自己上前一步,聲音冰冷:
“孟文瑾!收起你那一套,監控畫面裡的人就是你,你當天下午進入唐小容家,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你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孟文瑾輕輕推了推眼鏡,終於正面回應了地點的問題:
“也許吧,但我也說過,我可能去過,但那又能證明什麼?”
他的底氣顯然來源於警方目前沒有在現場提取到任何能直接指向他的證據。
例如指紋、毛髮、DNA之類的,他太清楚如何清理現場了。
曹宇哲深吸一口氣,拿出另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檔案,翻到關鍵一頁,聲音清晰的念出塵封的記錄:
“孟文瑾,警號XXXXX,十年前,因在‘7.15連環殺人案’屍檢過程中,私自截留並處理關鍵器官,違反法醫操作規範及《屍體解剖條例》,構成侮辱屍體罪,被市公安局開除公職,並處以緩刑......”
唸到這裡,曹宇哲猛地合上檔案,目光再次看向孟文瑾。
“案發現場鍋裡那顆失蹤的心臟,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你拿走了?”
孟文瑾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不再是純粹的平靜,而是混雜著一種被揭開舊傷疤的陰鬱和冰冷的嘲諷。
“就因為我曾經對某些特殊的器官產生過研究興趣,你們就認定所有丟失器官的案子都是我做的?”
他發出一聲短促毫無溫度的輕笑:
“哈哈,王隊,曹隊,你們這邏輯鏈是不是太過脆弱、太過牽強了?”
王旭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冰冷。
他太清楚了,眼前這個嫌疑人,遠非以往那些衝動或愚蠢的罪犯可比。
他擁有頂尖的醫學知識、熟悉法律漏洞、精通犯罪心理學,心理素質更是強大到令人髮指。
尤其可怕的是,他精心清理過現場...那裡幾乎不可能留下任何指向性鐵證。
審訊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
王旭堯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聲音裡充滿了疲憊和深重的失望:
“老孟,我一直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你已經恢復正常,可沒想到......”
孟文瑾聞言,嘴角那抹弧度再次揚起。
他微微向前傾身,隔著冰冷的審訊桌,目光直視王旭堯。
“王隊,你真的明白什麼才叫‘正常’嗎?”
“對於一個長期待在精神病患思維世界裡的人來說,他們眼中的世界,看到的真實,或許比你看到的更加豐富多彩,那麼,王隊......”
“你真的確定自己就是‘正常’的那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