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油光光的圍兜往腰上一系,耳尖微微發燙,誰能說他是為了送外賣?
分明是昨晚名片在胸口焐了半宿,燙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
系統面板凌晨三點跳了個“叮”,【鄰里互助·婁家秘辛】進度條從70%漲到75%,底下還飄著行小字:“調查需深入,建議實地勘探”。
“師傅您就瞧好吧!”他拎起保溫箱跑得帶風,晨霧裡傳來傻柱的罵:“別把大腸湯灑了!灑一滴扣你半月零嘴兒!”
京都大道88號的玻璃幕牆在晨光裡晃得人睜不開眼。
許硯秋站在旋轉門前搓了搓手,保溫箱上“紅星食堂”的紅漆印子格外顯眼。
保安大爺剛要攔,他已經堆著笑湊過去:“叔,1808室的客戶訂了滷煮,說是談專案要墊墊肚子。您瞧這保溫箱還熱乎著呢,耽誤了事兒人家該投訴我了。”
“外賣不讓進。”保安板著臉指了指牆角的外賣架。
許硯秋彎腰從箱子裡摸出個糖油餅,外脆裡軟還冒著熱氣:“叔您嚐嚐?我們師傅新改良的,蜂蜜抹得足。昨兒李主任吃了說比護國寺的還地道,就十分鐘,我放門口就走。”
保安大爺咬了口糖油餅,腮幫子鼓得像倉鼠:“行吧行吧,趕緊的。”
電梯裡的鏡面映出許硯秋髮亮的眼睛。
他盯著樓層按鈕,手指在“18”上頓了頓,婁氏集團總部在22層,宣傳冊上寫的。
電梯到18層時他假裝踉蹌,保溫箱“啪”地磕在牆角,滷煮湯濺了滿地。
“哎呦喂!”他蹲下身收拾,餘光掃過前臺的宣傳架。
最上面那本燙金封面的《婁氏集團三十週年紀念冊》被他抽了半本,馬律師的照片赫然在“法務部總監”一欄,西裝革履的樣子比在四合院時嚴肅十倍;翻到安全事務頁,林保鏢的證件照下印著“安全事務主管”,底下還有行小字:“負責核心成員安保及商業機密防護”。
“叮——”
系統提示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成就係統·生活智慧】觸發新任務:【掌握婁家商業佈局】(進度0/100)。
失敗懲罰:當眾跳《騎馬舞》三分鐘(注:含原唱外放)。
許硯秋手一抖,紀念冊“啪”地掉在地上。
他彎腰撿的時候額頭冒了細汗——上回社死懲罰是在全院人面前唱《送情郎》跑調,現在想起來後槽牙還發酸。
“先生需要幫忙嗎?”前臺姑娘探出頭。
“不用不用!”他抓起保溫箱跑得比兔子還快,電梯門合上的瞬間,看見22層按鈕在頭頂亮起紅光。
等他頂著一頭汗跑回四合院時,院裡的老槐樹下正站著個穿西裝的。
馬律師的皮鞋擦得能照見人影,看見他時眉頭皺成個川字:“許師傅,婁小姐呢?”
“您說曉娥啊?”許硯秋把保溫箱往臺階上一放,故意拖長音調,“今兒早上去副食店買芝麻醬了,說是要學傻柱師傅調麻醬——您找她啥事兒?”
馬律師沒接話,直接往屋裡走。
許硯秋三步並作兩步攔在他跟前:“哎哎哎,這大白天的,您這是要綁架還是軟禁啊?”
“小同志,這是婁家的家務事。”馬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比早上的滷煮湯還燙,“您最好別管閒事。”
許硯秋盯著他抽動的眼角,心裡默唸“察言觀色LV.2”——這技能一發動,眼前的馬律師就像被按了慢放鍵:喉結上下滾動三次,左手無意識捏緊西裝下襬,提到“董事會”三個字時瞳孔縮成針尖。
“家務事?”他故意嗤笑,“那您剛才說‘董事會要做決定’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婁家開董事會還得表決曉娥該吃炸醬麵還是打滷麵?”
馬律師的臉騰地紅了。
他掃了眼四周逐漸聚攏的街坊,壓低聲音:“許硯秋,有些事不是你能摻和的。”說完轉身就走,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噠噠”響,驚得院裡的麻雀撲稜稜亂飛。
月上柳梢頭時,許硯秋正蹲在廚房刷鍋。
門簾“唰”地被掀開,婁曉娥的影子投在地上,像片被風吹皺的雲。
“他說我爸要把我嫁給堂哥。”她的聲音啞得像生鏽的門軸,“換他手裡的婁氏股份。”
許硯秋的手頓在洗碗水裡。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見她眼尾的淚,亮得像顆碎鑽:“我堂哥在紐約搞對沖基金,五年沒回過國。我爸說這是‘商業聯姻傳統’,可我算什麼?傳家寶還是股權憑證?”
“你是婁曉娥。”許硯秋抽了張草紙遞給她,“是能把豆汁兒喝出蜜味兒,能把喇叭花種得比月季還精神的婁曉娥。”
婁曉娥突然笑了,眼淚卻掉得更兇:“我爸總說‘曉娥是婁家的驕傲’,可他不知道,我驕傲的是能在這兒被人罵‘米淘得太乾淨’,能聽見傻柱師傅罵我‘婁小姐油放少了’......”
許硯秋望著她哭花的臉,系統面板突然閃過一道金光——【化解矛盾】進度跳到85%。
他摸出內衣兜裡的名片,背面的手機號在月光下泛著淡藍:“明兒...我想去22層轉轉。”
“你瘋了?”婁曉娥抓住他的手腕,“林保鏢的人盯著呢!”
“我有秘密武器。”他晃了晃圍裙口袋,裡面裝著傻柱師傅的滷煮秘方,剛才在婁氏集團,他瞥見前臺姑娘盯著保溫箱直咽口水,“再說了,誰規定送外賣不能送進總裁辦公室?”
夜風掀起院裡的竹簾,傳來老鐘敲十點的聲響。
許硯秋望著婁曉娥發紅的眼睛,把名片重新塞進內衣兜。
這場豪門博弈,他得先給婁曉娥搶張“玩家”的入場券。
“明兒晌午,老槐樹下。”他突然說,“我有個主意,得咱們倆合計合計。”
婁曉娥愣了愣,月光裡的眼睛慢慢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