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一御獸中學，高三訓導處。
頭頂的白熾燈微微有些刺眼。
方明站在辦公室的中央，看著對面坐在老闆椅上老神在在的教導主任，微微低頭。
教導主任喝了一口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濃茶，有些不耐煩地咂了咂嘴。
“方明同學，我想，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吧。”
方明搖搖頭：“主任，我還是覺得覺醒時出了問題，當時我怎麼會突然昏過去呢。”
“早就已經跟你們這些學生說明過了，”
教導主任不耐煩地開口，“覺醒時對大腦的衝擊會非常大，精神強度弱的同學昏迷過去，是很正常的現象。”
方明認真地看著他：“在平時的學習修煉中，我的精神強度一直排名前列，從來沒有……”
教導主任皺起眉頭，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平時平時！你也知道是平時！真正的覺醒儀式，和平時能一概而論嗎？”
“而且！”
教導主任對他的話明顯很不滿，“你昏過去是你個人的原因，難道你還想責怪學校的覺醒程式問題？”
方明暗暗握緊拳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但當時，我分明覺得自己已經成功覺醒了天賦。”
“你都昏過去了，還有什麼知覺？”
教導主任笑了笑，又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顯然把方明的話當作了一個笑話。
方明搖搖頭，依舊堅持己見：“主任，我還是覺得有問題，我想申請檢視當時覺醒儀式的全程錄影。”
“大膽！”
教導主任放下茶杯，猛地拍了下桌子。
“方明，你是不是以為你平時理論成績好一點，就可以在這裡肆意妄言了？”
“學校前期給了你那麼多的資源，你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應該去多找找自己的問題，而不是反過頭來怪學校！”
面前這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第一次從老闆椅上抬起了頭，死死盯著他。
但眼神中，哪有半分為人師表的仁慈，分明露出了幾分兇意。
方明張了張嘴，遲疑片刻，終於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怒意。
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無論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覺醒的錄影，根本不可能放出來給他看到。
他這樣一個貧苦出身的窮學生，根本沒有被對方放在眼裡正視的資格。
方明默默低下頭，收斂起自己臉上的情緒。
“我明白了主任，所以最後，學校給到我的處理意見是？”
看到方明低下頭，教導主任嘴角微微勾起，又再度老神在在地靠回了椅背。
同時還煞有其事地糾正著方明口中的措辭。
“不是處理意見，而是御獸學院的明文規定。你們這些覺醒失敗的學生，是必須從學院退學的。”
有問題無法深究。
退學便再無後續。
原來是這麼一套流程。
方明咬了咬牙，點點頭：“明白了。”
“明白了就簽字吧。”
教導主任顯然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將一張早就列印好的退學通知書丟到了他的面前。
方明掃了一眼，果然是一套模板化的措辭。
現在再做糾纏毫無意義。
方明甚至擔心，如果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是真的。
一旦自己表現出了異樣，甚至無法輕鬆走出這裡。
沒有廢話，他乾脆地簽下字。
“行了，現在開始，你就不是第一御獸中學的學生了，請你儘快離開學校。”
看到方明老老實實地簽了字，教導主任也沒有了耐心再說廢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對於面前的這個小子，他是打心眼裡不喜歡。
方明掃了一眼面前的禿頭男人，沒有說一句話，直接轉身走出了訓導處。
教導主任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深處是濃濃的不屑。
天才少年？極品天賦？
呵，不過是為他人作嫁衣罷了。
……
方明走出訓導處，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溼鹹。
他抬手一抹，才看到是絲絲的鮮血。
剛才他強忍著自己的怒意，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
以致於咬破了下唇都沒有發現。
之所以如此，是他已經回想到了之前聽到的一個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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