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系統之前那歡快的電子音在嗡嗡迴響:【新手任務完成!獎勵:失傳絕學《鹹魚驚天劍》上部(心法篇)!】失傳!系統說的是失傳!
可眼前這位看起來能一個眼神凍死她的掌教真人,捏著她“袖袋裡滑落”的破紙(那玩意兒什麼時候跑出來的?!),用一種近乎朝聖又像看怪物般的眼神盯著她,問她是不是自創的?!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承認?她拿什麼承認!這破紙她連上面畫的什麼鬼畫符都看不懂!否認?那剛才那道把山都抹沒了的灰白氣流怎麼解釋?說自己腦子裡有個系統送的?怕不是下一秒就會被當成域外天魔搜魂煉魄,死得連渣都不剩!
“嗚…哇——!!!”沒有任何技巧,全是發自肺腑的、被逼到絕境的恐懼本能,林卷卷爆發出驚天動地的、足以把屋頂掀翻(如果還有屋頂的話)的嚎啕大哭!她手腳並用地向後蹭,試圖遠離清虛子和他手裡那張要命的破紙,哭得渾身抽搐,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整個人縮成更小的一團,彷彿這樣就能從這恐怖的局面裡消失。
“不…不是!嗚嗚嗚…掌教真人…弟子…弟子不知道!嗚嗚…它…它自己掉出來的…弟子…弟子撿的!路邊…路邊撿的!哇啊啊啊…”她語無倫次,聲音嘶啞,巨大的恐懼讓她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反應——哭,拼命地哭,哭到天昏地暗,哭到對方嫌煩為止!
清虛子捏著那張殘破的《摸魚心經》(姑且稱之為心經吧),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路邊撿的?能隨手撿到蘊含終焉寂滅道韻的無上法門?這比自創還要荒謬百倍!
可眼前這小丫頭哭得撕心裂肺,氣息紊亂不堪,魂魄波動更是混亂得像一團被貓抓過的毛線球,全然沒有半分作偽的跡象。那是一種純粹的、幾乎要魂飛魄散的恐懼。
他活了萬載歲月,見過無數驚才絕豔的天驕,也見過無數裝瘋賣傻的老魔,但眼前這種……哭得真情實感、毫無形象、偏偏又能隨手點出抹平試煉峰寂滅劍氣的矛盾體,聞所未聞!
那殘頁上歪歪扭扭的“摸魚心經”四個字,此刻在他眼中充滿了無盡的嘲諷。摸魚?躺平?然後摸出個驚天動地?這簡直是對他畢生信奉的“勤修不輟、勇猛精進”道心的終極侮辱!
“肅靜!”清虛子一聲冷喝,如同極地寒風颳過,瞬間壓下了林卷卷那驚天動地的哭嚎,也凍僵了平臺上所有呆若木雞弟子的神魂。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動作彷彿要將這星雲臺上所有的空氣和荒誕都吸入肺腑,再碾碎成冰渣。
他不再看地上那灘哭得不成人形的“小鹹魚”,目光轉向那片突兀出現的、巨大光滑的圓形深坑,以及坑底晶化的岩層。那寂滅的氣息還未完全散去,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一指的可怖。
然後,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平臺。數百名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木偶,臉上凝固著從震驚到茫然再到無邊恐懼的複雜表情。時間,彷彿被凍結在試煉峰消失的那一瞬。
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身後一直沉默如影的大弟子蕭衍身上。這位玄天宗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道心最為穩固堅韌的劍修,此刻臉色也有些發白,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正死死盯著林卷卷那隻“罪魁禍手”。
“蕭衍。”清虛子的聲音恢復了那種冰封萬載的平靜,卻比之前的震怒更加令人心悸。
蕭衍猛地回神,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躬身行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弟子在。”
“今日星雲臺所見一切,”清虛子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如同冰錐鑿刻在所有人的神魂之上,“乃宗門最高機密。凡洩露一字半句者……”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驟然籠罩整個星雲臺的、比之前宣佈新規時更加森寒刺骨、彷彿能凍結靈魂的恐怖威壓,已經說明了一切。所有弟子瞬間感覺血液都要凝固了,靈魂深處被烙下了無法違逆的禁制印記。
“是!謹遵掌教法旨!”蕭衍心頭凜然,沉聲應道。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保密,更是對在場所有人的一種保護。剛才那一幕若是傳出去,足以在整個修真界掀起滔天巨浪,引來無數無法想象的覬覦和災禍!
清虛子微微頷首,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團還在無聲抽噎、抖得如同風中殘燭的小小身影上。他眼中銀漩流轉,冰冷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單薄的月白袍服,審視著她體內微弱得可憐的靈力流動。
引氣入體,微弱駁雜,經絡平平無奇……無論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最普通、甚至資質偏下的新入門弟子。
可偏偏,就是這具身體,在極度恐懼和混亂的精神狀態下,無意識地引動了那頁殘經上的寂滅道韻,造成了如此顛覆性的破壞。
矛盾!極致的矛盾!如同一個巨大的謎團,砸在了清虛子萬載不動的心湖之上。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彷彿有萬鈞之重,壓得整個星雲臺都搖搖欲墜。
終於,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彷彿在宣判某種命運的歸宿:
“林卷卷。”
地上蜷縮的身影猛地一哆嗦,連抽噎都嚇得停止了,只剩下驚恐的顫抖。
“即日起,你搬入‘靜思崖’。”清虛子的話語如同終審判決,“崖內一應起居用度,由蕭衍親自負責。未得本座或蕭衍許可,任何人不得靠近崖壁百丈之內,違者,門規重處!”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