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芬糾結的看著掉淚珠子的閨女,此刻低著腦袋不說話。
她心疼的同時也覺得在教育孩子這方面,必須得和老頭子統一‘戰線’,輕嗯了聲,走了出去。
主屋裡只剩下小姑娘低聲抽噎。
陳建國拿出一根菸含在嘴裡也不點燃,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排解自己心中的煩悶,眼底的深沉暴露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沉默幾秒之後,他抬手將嘴裡的煙拿在手中,“以後咱們家就是這樣,寫完作業表現優秀就可以獲得獎勵。”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陳文月趴在炕邊呆了好久,聽著外屋傳來父親低沉溫柔的聲音。
老頭在教導二哥家的孩子。
之前也教過她,抱她抱在膝蓋上,一向威嚴的聲音會帶著寵溺的語氣哄著她。
陳文月呆呆地抬頭看向門外,也說不出心中有什麼想法,爸爸是不是不喜歡她了?怎麼會突然喜歡二哥一家呢?
小姑娘眼中快速劃過一抹嫉妒,悶哼了聲,轉身跑出去。
她才不寫作業呢,下午答應和胡家小哥哥一起玩呢。
反正爸爸也是嘴上生氣,等晚上的時候肯定還會壓著她寫作業。
爸爸有時候很煩人。
陳文月心裡彆扭的,雙眼發紅的如同一隻兔子一般,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路過外屋時候,目光期待的看向父親。
只要他罵她,她頂嘴,來回幾次後,她肯定就不出去了。
可惜,陳建國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書。
陳文月死咬下唇,隨即跑出門去。
趙堅強這些年受盡了白眼,敏銳地察覺到小姑姑對他的敵意。
他餘光掃了眼院子裡,快速寫完最後一個字交給對面的爺爺,猶豫幾秒,“爺爺,小姑姑她好像不開心。”
“嗯。”
陳建國喝了口水,“沒給她買新衣服,不高興了。”
他隨口接了句。
小姑娘剛才看他的眼神帶著恨意,就像是上輩子他癱了後她過來看他時的眼神,嫌棄厭惡。
唯一的區別是那會兒會說一些惡毒的話,現在不會,不對,她是不敢。
陳建國上輩子失望過很多次,這輩子倒是沒什麼感覺,反正他只做他應該做的。
趙堅強見爺爺認真地看他寫的,弱弱開口:“爺爺,其實,我和弟弟可以幫小姑姑幹活,我們兩個什麼都會做。”
陳建國將本子放在桌上,對著他招手。
見男孩一臉忐忑地過來,老爺子無奈嘆氣。
陳建國將他抱在膝蓋上,眼神帶著關愛,神情嚴肅,“堅強,在咱們家每個人分工不同,你和弟弟現在主要是學習和成長,幹活是鍛鍊身體的一種方式。等開春後應該就可以上一年級了吧?”
現在大孫子才五週歲,六虛歲,解釋再多也聽不明白,最後乾脆換了話題。
趙堅強似懂非懂地嗯了聲,乖巧地點頭,“媽媽說送我和弟弟去上學,我上一年級,弟弟去學前班。”
就是,前幾天他偷聽到爸爸和媽媽說家裡沒錢。
陳建國輕摸他的腦袋,“好啊,好好上,咱們國家越來越好,好好學習是個好出路。”
他說著,低頭看向桌上寫的字,“這字不錯,寫個三張,寫完後我帶你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