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一個哥哥跟我說你是遠近聞名的大師。”
小孩子侷促又期待地看向玉小剛。
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彷彿盛著漫天星辰。
“有很多出名的理論。”
少年聲音不自覺拔高，難掩激動。
“先天魂力與武魂品質的辯證關係。”
他掰著手指，認真道。
“魂環選擇的博弈論邏輯，武魂變異的進化論隱喻……”
玉小剛本漫不經心地聽著，隨後饒有興趣地看向面前的孩子。
“團隊協作的模組化設計，魂骨與精神力的降維打擊，武魂融合技的混沌效應。”
少年一口氣說完，胸脯劇烈起伏。
“這可都是你的成果，我太仰慕你了。”
小孩仰望著玉小剛，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羨慕，眼底崇拜之意幾乎要溢位來。
玉小剛嘴角的弧度不自覺上揚，平日裡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剛剛與他發生爭執帶來的氣憤瞬間一掃而空。
“說的對，說的太對了。”
他笑著點頭。
“你那個哥哥還是有眼力見的。”
玉小剛雙手背於身後，挺直腰板，又變回了那副高冷的大師模樣，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得意。
“既然你知道我，那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此時的他，臉上寫滿了被認可的滿足。
“我想讓你收我當學生。”
小孩子踮著腳，滿臉憧憬，眼神中滿是渴望。
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拜入大師門下學習的場景。
玉小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神變得冰冷而銳利。
“你？”
“要知道我可是大師，不是什麼學生都收的。”
他上下打量著少年，語氣中滿是不屑。
“你什麼武魂，先天魂力多少級？”
頓了頓，又補充道。
“家父是幹什麼的？”
小孩子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會，鼓起勇氣說道。
“我是鋤頭武魂，先天魂力三級，家父是種田的。”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玉小剛的臉瞬間黑如鍋底，眼中滿是厭惡與嫌棄。
“這是什麼玩意？”
他怒不可遏。
“真當自己什麼垃圾都收？”
“我長得像垃圾場嗎？”
說著，一把將小孩子用力推開。
小孩踉蹌幾步，險些摔倒，臉上滿是驚恐。
“你還想當我徒弟？”
“你配嗎？”
玉小剛指著少年，唾沫橫飛。
“你這天賦，你讓封號鬥羅教你，你這輩子都突破不了二十級。”
小孩子愣住了，臉上瞬間露出一絲委屈，眼眶迅速泛紅，聲音哽咽。
“不收就不收，你怎麼能人身攻擊呢？”
玉小剛冷哼一聲，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本來就因為之前那小子的事情火大，現在又遇到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破孩。
他感覺自己隨時都要爆炸。
“滾滾滾，哪涼快哪待著去。”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彷彿要趕走一隻令人厭惡的蒼蠅。
小孩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大聲質問道。
“你不是說，沒有廢物的武魂，只有廢物的魂師嗎？”
聲音中充滿了失望與憤怒。
“騙子。”
玉小剛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進他的心臟。
最要命的是，這句話還是自己說的。
他最初說這句話，不過是為自己那變異的廢武魂找面子罷了。
“那…那…那咋了！”
他色厲內荏地吼道。
“趕緊走，我沒有這個閒工夫陪你玩。”
說著，又一把將少年推出門。
“浪費我時間。”
隨後，“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門。
……
而在窗戶百米開外的一棵粗壯的大樹上，正有兩雙眼睛死死盯著這一幕。
“這孩子是我找來測試玉小剛的，現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
陳晨雙臂抱胸，站在枝椏間，語氣中滿是嘲諷。
“一邊說著沒有廢物的武魂，只有廢物的魂師，一邊瞧不起別人。”
他冷笑一聲。
“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還溫文爾雅，油膩大叔還差不多。”
一旁的比比東緊咬下唇，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憤怒和詫異。
記憶中那個溫柔、有理想的愛人，與剛剛那個刻薄、勢利的男人，怎麼也無法重合。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喃喃自語，聲音顫抖。
“難道以前他都是在偽裝嗎？”
陳晨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其實，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比比東心上。
“他在和你一起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你是武魂殿的聖女，未來百分之八十是要繼承教皇之位的。”
陳晨頓了頓，加重語氣。
“就算不能繼承，武魂殿的高層領導也不會讓你和玉小剛在一起。”
“這一點，他作為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為什麼不想辦法提高實力呢？你知道他是為什麼嗎？”
比比東聞言，眼神之中有一絲呆滯，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
“不……不知道……”
她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可能是他沒有辦法吧…”
即便到了此刻，她還在為玉小剛辯解。
陳晨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憫。
“那是因為他從來都沒喜歡過你。”
他注視著比比東逐漸崩潰的神情，繼續說道。
“你應該知道玉小剛的天賦實則不低，他所施展的武魂融合技，黃金聖龍的本體就是他的武魂羅三炮。”
“只不過是因為一些緣故，無法突破限制。”
“但他如果真想和你在一起，想得到武魂殿的認可，為什麼不想辦法打破這個限制呢？”
陳晨的一番話，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比比東心中一直不願面對的枷鎖。
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洶湧而出，滴落在衣襟上，暈開一朵朵深色的花。
自己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子，居然是這樣的人。
曾經的誓言、過往的甜蜜，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無盡的嘲諷。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著他。
他沒錢，自己就想盡辦法偷偷給他寄錢。
他遇到什麼困難，自己都會暗中想辦法幫助他。
可是，到頭來，他居然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
哪怕他喜歡了別人，自己哪怕傷痛欲絕，恐怕還是會忍不住去幫他。
想到這，比比東的情緒徹底崩潰。
她周身紫色的魂力瘋狂湧動，恐怖的力量以她為中心，如海嘯般朝著玉小剛所在的旅館席捲而去。
所過之處，樹葉紛飛，枝幹斷裂。
……
房間內，玉小剛如熱鍋上的螞蟻，來回急促走動，嘴裡不停嘟囔著。
“比比東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