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嵐城,聽雨樓之巔,雲霧繚繞間似有靈氣流轉。
自從陳楚墨消失後,十六個日夜悄然流逝,玉虛子隱隱有種預感,今日便是陳楚墨重新出現的日子。
安排弟子下去密切監督王家家族祭奠的籌備情況後,他便匆匆返回陳楚墨消失之地,
剛一回到塔頂,空間便泛起陣陣漣漪,如同平靜湖面被投入巨石。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隨之瀰漫開來,威壓之下,四周的空氣都似凝固。
玉虛子神色驟變,雙手迅速結印,一道法訣如流光般打出,堪堪隔絕了這股波動,額間卻已沁出細密汗珠。
下一瞬,陳楚墨的身影出現在了玉虛子的面前,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此刻的他,全然沒了往日風采,面色蒼白如紙,透著病態的青灰。
身形佝僂,恰似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氣息微弱,似遊走在清醒與昏迷的邊緣。
玉虛子剛欲邁步上前檢視,一道赤紅色劍影如驚鴻般掠過,凌厲的劍氣劃破虛空,一股不屬於玄天界的磅礴氣勢轟然爆發。
“仙劍!!!”玉虛子瞳孔驟縮,失聲驚呼。
憑藉他漫長歲月積累的閱歷,即便自身未擁有仙器,也對那獨特的氣息極為熟悉。
誅邪劍圍繞在陳楚墨身旁,劍身嗡鳴,赤色光芒流轉,雖未發動攻擊,卻如臨大敵般警戒著四周。
正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邪邪,回來,這是玉虛子,自己人。”
陳楚墨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還殘留著迷茫,他下意識看向頭頂,一座金燦燦的小祭壇懸浮其上,散發著神秘而古老的氣息。
‘這祭壇啥情況,收不進儲物空間嗎?’
‘那自己以後都要頂著一座祭壇出門?那不是讓人笑死?’
誅邪劍在聽到呼喚後,如聽話的靈寵,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陳楚墨體內。
玉虛子見狀,趕忙取出一枚恢復丹藥遞上前去,關切道:“公子,此行可還算順利?”
陳楚墨服下丹藥,藥力入體,蒼白的臉色瞬間有了血色,氣息也漸漸平穩。
“此行還算順利,收穫頗豐,不過老先生可否看到我頭頂的東西?”陳楚墨眼神中帶著探尋。
玉虛子聞言,抬頭仔細端詳,卻只看到一片虛無,不禁疑惑道:“公子,老頭子未見何物,莫非也是公子此行的收穫?”
玉虛子自然不會懷疑陳楚墨在逗弄他,以他對陳楚墨的瞭解,公子向來沉穩可靠,絕不會無端說笑。
陳楚墨沉默片刻,神色有些無奈:“的確是此行的收穫,只是不太好闡述。”
“哈哈,公子倒是不必明說,老頭子也不是事事細究之人,不過公子這仙劍,儘量收斂點仙韻,以防貪婪之人盯上。”玉虛子渾不在意,右手輕撫雪白長鬚,眼中笑意盈盈。
於他而言,陳楚墨越是神秘,越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誤。
“多謝老先生提醒,我會注意的,對了,老先生,我此行去了多久?”
陳楚墨回來之後,最關心肯定是自己去了多久,畢竟他還有好多重要的事情要參與。
“不多不少,十六日,明日就是王家的家族祭奠。”
玉虛子笑意盈盈,自信滿滿地補充道:“公子放心,老頭子的大弟子已經將這一切都已安排妥當,保證王家上上下下,整整齊齊。”
“哈哈哈,老先生辦事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放心,”陳楚墨的臉上露出了贊善的笑容,緊接著好奇道:“你的大弟子?是尋道宗弟子嗎?”
玉虛子笑著點頭道:“正是老頭子還在尋道宗時,收的第一個弟子,名叫隻影,天賦卓絕,如今一千五百歲,已然踏入合體後期。”
“原來如此,老先生到時候還需介紹介紹。”
隨後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不過王家那些未曾作惡之人,真的全都除掉嗎?”
前世的道德觀念與情感羈絆,讓他對這種趕盡殺絕的做法仍有顧慮,即便深知斬草需除根的道理。
“公子有所不知,那王家之人,絕大多數都是作惡之人,哪怕少數未曾親自作惡,也早已間接深陷因果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