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程李氏咬了咬牙,從地上爬起來。
“北小姐,你這話說得倒是漂亮,只是,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明白。”
北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同樣的,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也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程李氏一噎,沒有想到,北傾會拿她的話來噎她。
“這位夫人,你也莫太擔心,今日當著這麼多老百姓的面,我還能說話不算數不成?若你實在還是不信,那便去請來京兆尹便是,你不信我,京兆尹總歸是信的吧?”
這話,北傾說得極是坦蕩,絲毫沒有遮掩的念頭。
眾人紛紛點頭,更有甚者附和,“沒錯,京兆尹綦大人自來不畏權貴,這在咱們京中,是眾所皆知之事,有綦大人在場明斷,誰也說不出個錯字來。”
“對對,是真是假,是黑是白,讓京兆尹綦大人一辯便知。”
得到自己想要的,北傾不給程李氏反駁的機會,便對最初說話的中年漢子行了一禮。
“大叔,小女有一不情之請,還請您去京兆衙門跑一趟,竟綦大人請來。”
之所以讓不相干的人去請,是為了避嫌,否則,最後被程李氏反咬了一口,這樣的結果,可不是她想要的。
中年漢子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無措起來,還是旁邊的人拉了拉他,才回過神來,滿口應下,撒腿便向京兆衙門跑去。
在等待的空檔,北傾也沒有閒著,讓門房的管事,去泡了茶几桶茶水過來,分給一眾人。
“綦大人來此,怕是需要些時候,薄茶一杯,還望諸位莫要嫌棄。”
先是坦蕩的態度,再是親和的茶水。
北傾此舉,得來了一眾人的好感。
看向程李氏母子的目光,更顯微妙。
也許,一開始,他們可憐孤兒寡母,但發展至此,一個坦坦蕩蕩,一個目光畏畏縮縮,其結果,怕是不言而喻了。
……
北國公府斜對面的茶樓上,三樓的一間包廂之中。
白紗遮面的易瑾瑜坐在桌前,冷眼看著斜對面,眼底冷凝,冰霜乍現。
“郡主,事情對咱們不利啊。”身旁的丫鬟低聲道。
易瑾瑜抿了抿唇,揚手將茶水一飲而盡,沉聲道:“我們走!”
“您不看了?”
“哼,不用看也知道,程家的這顆棋子廢了。”
丫鬟一怔,“可是,這結果還沒出來,您怎斷定,程家的這顆棋成了廢棋?”
“蠢貨!”易瑾瑜狠狠的剜了眼丫鬟,“這麼明顯的事實都看不出來,本郡主留你在身邊還有何用?”
先是先發制人,點出匾額乃是先皇所賜,讓小老百姓對此生出敬畏之心;再是坦蕩的讓不相干的人去請京兆尹。
僅憑這兩點,程李氏便已然輸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整個京城皆知,京兆伊綦志宏素來是保皇派,在朝中處於中立,在綦志宏的眼中,素來只有黑白,只要犯了罪,即便是皇親國戚,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