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戴沐白看著這一幕，肺都快氣炸了，拳頭捏得死死的，指甲深陷入掌心，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唐三的視線，也從始至終都落在凌雲身上。
從凌雲一劍擊敗戴沐白，到他拒絕再來鬥魂場，再到他與朱竹清的約定，唐三都看在眼裡。
這個叫凌雲的少年，給他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那是一種同類之間的審視，更是一種源於強者的壓迫感。
他緩緩走到凌雲面前，第一次主動開口。
“你的劍，很快。”
唐三頓了頓，雙眼中紫光流轉，一絲昂揚的戰意悄然升起。
“若有機會，我想領教一下。”
凌雲點點頭，對上唐三那探究的視線，語氣平淡。
“可以，我等你的挑戰。”
撂下這句話，他便收回了視線，彷彿剛才那句應戰之言，不過是隨口一提。
唐三卻鄭重地記在了心裡。
他能感覺到，凌雲並沒有將現在的他放在眼裡。
這種感覺，非但沒有讓他氣餒，反而激起了他更深處的好勝心。
畢竟，如今的他只有二十九級大魂師，而凌雲已經是三十九級的魂尊了。
……
大斗魂場的喧囂與狂熱，被一行人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夜色下的歸途，顯得格外安靜。
戴沐白一言不發地走在最前面，處理過的傷口依舊隱隱作痛，但遠不及他內心的屈辱來得強烈。
那輕描淡寫的一劍，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唐三和小舞並肩走著，他還在回味凌雲出劍的瞬間，那並非魂力催動的技巧，而是一種更純粹、更凝練的力量運用。
朱竹清則跟在凌雲身後不遠處，默默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腦海中不斷回想著與唐三的戰鬥。
她的速度，在唐三那玄妙的步法前，毫無用處。
想要變強，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當史萊克學院那破舊的大門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月光下，一道嬌小的身影，正沿著學院外的土路，機械地邁動著雙腿。
是寧榮榮。
她的速度已經慢得和走路差不多，渾身香汗淋漓，漂亮的公主裙被汗水浸溼，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略顯單薄的曲線。
她的頭髮溼漉漉地黏在臉頰和額頭上，一張俏臉毫無血色，嘴唇也有些發白，只有那雙大眼睛裡，還燃燒著一團不肯熄滅的火焰。
她還在跑。
看到這一幕，奧斯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心疼和愧疚。
戴沐白則是冷哼一聲，徑直走進了學院，眼不見為淨。
弗蘭德停下腳步，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靜靜地看著，臉上那商人的精明被一種欣慰所取代。
寧榮榮的體力，早已透支。
她現在完全是靠著一股氣在撐著。
雙腿像是灌了鉛，每抬起一次，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
好幾次，她都感覺眼前發黑，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一頭栽倒在地。
“人，一定要靠自己。”
“想要打破規則，就自己去努力吧。”
凌雲那淡漠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迴響。
她不想再被任何人看不起！
她不想永遠只能躲在爸爸和劍爺爺的身後！
她，寧榮榮，是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絕不是廢物！
“我一定要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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