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蔣黎亭覺得蔣依依長相如此絕美,性格卻唯唯諾諾,毫無氣質,只是一個好看的花瓶,上不了檯面,所以他便覺得有些厭惡膩煩。
但現在卻發現這種性格,對現在這種局面來看,是一種好事。因為這代表眼前的女孩,不會反抗。
當然,這不代表他會將事情和蔣依依說。
“小妹妹,蔣家要用你的命,去換蔣清雪的命。”
一直坐在沙發上,沒有出聲的大石,也聽到了蔣依依的詢問,蔣黎亭沒說,他卻將事實說了出來。
蔣家的人聽到這話,將目光看向大石。
而蔣黎亭也不由皺眉,目光不悅的看向大石。
大石毫不在乎眾人的目光,他看向蔣黎亭,隨意的笑了笑,“蔣老爺子,這小妹妹看上去就不是會反抗的人,說了也沒有什麼,人之將死,至少也讓這小妹妹做一個知情的鬼吧。”
蔣黎亭默然不語。
蔣依依卻開始惶恐起來。
她環顧四周,卻發現此時蔣家人都注視著她,眼中充滿了憐憫。
然而,憐憫中是深深的漠然。
因為,沒有一個人出來替她說話,沒有一個人出來替她求情。
想到之前看到那令人驚悚的紙人抬轎,一瞬間巨大的生死絕望,壓得蔣依依有些喘不過氣。
陡然,她目光看到了蔣興武,她黯淡的雙眼明亮了起來,滿懷希望的喊了一聲,“爸。”
然而,聽到蔣依依的聲音,感覺到周圍幸災樂禍的目光,蔣興武卻惱羞成怒。
本來獻出女兒的性命,就讓他覺得其他人會鄙視他,現在蔣依依求助的看向他,他作為父親如果不說一句話,在其他人看來豈不是禽獸不如?
但這個時候,讓他說什麼?
想著,蔣興武也豁出了麵皮,他冷漠道,“依依,我養了你八年,天天錦衣玉食,正如老爺子所說,我生你養你,現在蔣家需要你,那麼現在就是你報答蔣家的時候了。”
“呵呵……”
蔣依依聞言,眼中的亮光漸漸的暗了下去,她笑了起來,那是一種黯淡無光的笑容,是一種名為絕望的笑容,更是一種了無生息的笑容。
媽,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深愛的男人。
從她媽媽絕症死去之後,蔣依依每一天起床,就要開始學習。
琴棋書畫、舞蹈瑜伽、禮儀形體。基本上每天有十五個小時以上,都處於學習之中。
八年如一日。
再苦再累,她都沒有哭喊過。
而學習這些是做什麼呢?
說好聽一點,是當一位真正的名媛。說難聽一點,放在古代,她和揚州瘦馬沒有區別。
最終的命運就是為了送人,取悅達官貴人。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嗎?
“憑什麼啊?”蔣依依聲音很輕,她目光看向蔣興武,眼中滿是抗拒,眼底深處還有隱隱的恨意,“憑什麼要用我的命去換蔣清雪的命?”
眼前的女孩,在這絕望的一刻,好像才擁有了自己的靈魂。
她醒悟了,不想做一個提線木偶。
可惜,已經遲了。
蔣興武看著蔣依依眼中的恨意,眼中勃然大怒,沒想到在這一刻,以往一向低眉順目的蔣依依,竟然敢反抗。
但有老爺子在,他只得含怒道,“你忘了你媽臨時前怎麼叮囑你了嗎?”
“我媽當初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麼一個畜生!”
“你…”
蔣興武看著蔣依依那冰冷憎恨的目光,彷彿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女孩,他差點沒忍住伸出手一個耳光扇過去。
“好了!”
蔣黎亭制止了這場鬧劇,他目光看都沒看蔣依依,而是轉而向大石開口,“大石先生,開始吧。”
“不急。”大石此時圖窮匕見,他從口袋拿出一顆金色珠子,笑眯眯道,“我這個人比較善良,看不得無辜的人死去,這是我之前恰巧得到的一顆金丹,或許能救這個小妹妹一命。”
如果鍾心靈在這,一定能認出眼前這顆金丹,和她父親鍾振北給她的金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