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星不只是在說剛才宴會上喝酒這件事。
也是在說她這十多年來,對於深愛傅沉淵這件事,她確實在作踐自己,作踐到一身一心都是傷痕。
姜燃星默默說著自己的事。
“之前我懷著熠熠的時候,從懷孕開始,我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的不舒服,”姜燃星看著溫清讓笑了,“你們男人恐怕不能理解吧。”
溫清讓默然,讓姜燃星繼續說下去。
“我本身就有血液的問題,我有重度的貧血,且有血小板功能障礙,這些是不能被治癒的。”
“懷孕之後,我的貧血更加地嚴重,無論吃多麼有營養補血的食物都不行,後來我只能喝醫院給我開的補鐵劑。”
姜燃星想到了那無比難喝的補鐵劑,每嚥下去一口都像是在吞嚥刀子,她一點都不想喝,可為了傅星熠,她還是咬咬牙忍下去喝掉了。
“我整整喝了整個孕期,就算這樣,我的身體還是承受不了有另外一個小生命和我爭奪營養。”
姜燃星的孕期過得可以說是十分痛苦的。
“我不像有些孕婦,可能從懷孕開始都沒什麼反應,直到生產都順風順水。”
“我從懷孕初期就產生了特別嚴重的孕期反應,”姜燃星頓了頓道,“你能想象到的反應,我全都有。”
噁心嘔吐只是最基礎的反應,她還掉頭髮,浮腫,整日地無精打采,情緒低落,對生活無望。
當時能支撐姜燃星繼續走下去的,就是肚子裡這個,和傅沉淵有生命聯結的小娃娃,也就是傅星熠。
“就這樣,過了九個多月,我終於從一個健康活潑的少女,變成了一身病痛的,即將臨盆的媽媽。”
姜燃星又說:“後來我拼死生下了熠熠,身上的病痛就更加明顯了。”
姜燃星看向溫清讓道:“所以你問我是否清楚自己的體質,我其實是比誰都清楚的。”
她清醒地說道:“我只是愛錯了人,做錯了事,作踐了自己。”
姜燃星的心痛蔓延到整個病房的空氣中,就連溫清讓似乎都能感知得到。
姜燃星確實清楚自己的身體,以及為了生下孩子她做了多少努力。
可惜這一切傅沉淵都毫不在意,就連傅星熠出生的時候,傅沉淵也還在國外,為了林雪紗的新設計在買單。
姜燃星又想到,就算傅沉淵一直知道又能怎麼樣呢,他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憐憫。
其實她一直也都知道,只不過在騙自己。
直到現在,她實在騙不了自己了,她只能接受這些殘酷的現實。
“傅太太,你也不用太傷心,沉淵那人就是冷了些。”溫清讓說道。
姜燃星聽完卻笑了,猛地搖了搖頭,傷心的情緒無法剋制。
“他不是冷,也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不愛我罷了。”
姜燃星閉了閉眼,感覺自己還是很累,她輕聲對溫清讓到了句謝謝。
“麻煩溫先生給我妹妹傳個話,說我在醫院,讓她來一趟。”
姜燃星把自己的電話點開,點到了米亞的號碼上,她實在太累了,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好。”溫清讓應了聲,拿過電話走出了病房。
透過窗戶,溫清讓看著姜燃星又重新睡著了。
溫清讓把醫院的事情告訴給了米亞,並把病房號也一併告知,除了懷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