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急促的鐘聲,將他喚醒。
斬妖司刑房深處地底,不見天日,只能依靠滴漏來計時。
秦昊瞥了一眼,發現已經是深夜。
“這個時間點還有妖魔送來?”
斬妖司果然被什麼麻煩事纏上了嗎?
以往過幾日才會有一頭妖魔送入刑房,而近三個月來,每日平均都會有兩頭,乃至更多。
這是捅了妖魔窩?
他不敢怠慢,起身趕往刑房入口。
路上遇到其他雜役,一個個無精打采,眼含血絲,用死氣沉沉來形容都不為過。
雜役們大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身體孱弱,再加上妖魔煞氣的侵蝕,壽命本就不長。
近來任務繁重,如果持續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瘋,有人死。
半刻鐘後。
眾人趕到刑房入口。
今日刑房的大門早已開啟,張校尉也帶著黑甲兵卒整備好。
秦昊抬頭看向今日送來的妖魔。
竟然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子,至少他第一眼的印象是這樣,鶴髮童顏,面露富態,給人以慈悲之象。
“這次送來的不是妖物,而是魔道邪徒?!”
秦昊等雜役心中一凜。
這老者表面看起來和善,可送來甲字獄,絕對是個大凶之人。
“呵呵,斬妖司於外宣傳,是何等光正偉岸,背地裡實則也在‘吃人’罷了。”
老者看著秦昊等凡人雜役,神情悲憫,同情道:
“凡人之軀,身處妖魔大獄,苦也!難也!”
聞言。
秦昊心中不由冒出一個想法,這老人家是個大善人,懂我苦難,斬妖司才是想奪我等雜役性命的惡徒。
“哼!”
就在這時。
一聲輕叱響起。
“你剛殺了流民營七百八十三人,有何臉面在這裡悲天憫人?”
張校尉面無表情,冷聲開口。
這道聲音就像是洪呂大鐘,在秦昊等人腦海中炸響,驅散了老者言語的影響。
流民營?
七百八十三人?
在場的雜役,基本都在流民營待過,這看起來面慈心善的老者,竟然屠了孤山城外的流民營?!
轟!
刑房兩扇厚重的玄鐵大門關閉,傾撒在老者身上的陽光消散。
此刻的老者,哪裡還有先前的和藹可親?
周身盤踞著密密麻麻的冤魂,滔天的邪煞怨氣都已經發紫發黑。
押送他前來的斬妖使從袖袍中取出三枚鐵釘,依照三才方位,貫穿顱頂,封禁他的精氣神後,這才向秦昊等雜役招呼:
“送入刑房,告訴刑者,仔細審問,看是否能查出憐生教的秘密據點?”
迎著斬妖使的目光,秦昊等雜役也只能應聲“是”,上前推著囚車,前往刑房。
望著他們的背影,斬妖使轉頭看向張校尉,沉聲道:
“孤山城最近冒出一個名為憐生教的邪教,勾結妖魔,鬧出不少血案,甚至驚動了青州總部。”
“接下來,會有更多妖魔送來。”
張校尉眉頭不著痕跡的挑了挑。
“流民營被屠,四個大獄短時間內沒有人手補缺,接下來需要張大人多費心了。”
張校尉抱拳,甕聲道:“職責所在。”
“有張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斬妖使回了一禮,告辭離去。
張校尉沉吟了許久,道:“處理完憐生教魔道邪徒後,召集所有雜役集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