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目光深深地看著喬魚:“你忘記了,那些年,那麼多人欺負你,是我站在你身後,現在,你卻想置我於死地?
想給她來道德綁架?
喬魚扯了下嘴角看著顧澤:“你要是這麼說,那咱們就好好算一下!”
“你對我好,供我穿你堂姐穿剩的補丁衣服,只是不想我出去被別人看光。”
“你下雨天給我送傘,是怕我淋病了,體質跟不上,幹不了活!”
“你教我認那幾個字,是想讓別人覺得我懂事體面!”
喬魚往前踏半步,直視著顧澤的眼睛:“你十六歲那年偷塞給我桂花糖,轉頭就在我枕頭底下放生辰八字帖,去外面亂說,我是你家的童養媳。”
“但凡村子裡有哪個男生對我好一點,你就對我惡語相向,拳腳相踢,威脅我不能搞破鞋。”
這些都是原主所經歷的,在她的記憶裡面,也是原小說的情節。
“現在你所謂的好,是從外面帶回一個女人和孩子,想讓我給你們養孩子,你們去外面雙宿雙棲?顧澤,你這算盤子打得好響,把我的臉都蹦出幾個洞了。”
“喬魚!”顧澤額角青筋暴起,伸手想抓她手腕,卻被她揚手甩開。
“顧澤,我警告你,不要再拿你的髒手來碰我。”喬魚眼神堅定,擲地有聲:“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你要我一一說出來嗎?”
顧澤像被釘在原地,喉結滾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口還有種憋痛的感覺,這是因為原主心裡有鬱氣:“你們當我是牲口,拼命指揮著我幹活,可我這兒清楚得很……”
喬魚指尖戳著自己心口,眼眶通紅:“我不姓顧,你們顧家的恩,我拿十幾年苦工抵了!你們再敢囉唆,我就扛著鋤頭去公社,讓大夥都瞧瞧,你們顧家人是怎麼養‘童養媳’的!”
風吹動著院子裡的香樟樹,顧澤並沒有覺得任何清爽,反而覺得煩躁得很。
她怎麼敢把所有的東西都攢著,等著今天跟他翻舊賬?
顧澤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淬了火的女人,突然想起十六歲那年暴雨夜,他撐著傘,看見她蹲在柴房簷下,渾身溼透,卻死死護著懷裡一隻剛睜眼的小野貓。
那時他想,這丫頭真傻,可現在才明白,她不是傻,是骨子裡的血,從來沒被他們泡軟過。
他只好放緩語氣說道:“不管怎麼樣,顧家養你,是真實的,如果沒有顧家,也許你早就死了!”
到了這個時候!顧澤還認為他們恩比天大!
喬魚挺直背脊,眼底猶如幽幽古潭:“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離婚!”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需要一說再說,如果你答應,什麼事都沒有,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
“如果你覺得我現在說還不夠明白,有什麼疑問可以提出來!”
顧澤氣到臉都扭曲了,眼神陰鷙,他就是不想放喬魚走。
她真是好樣的,以前所有的好都被她扭曲了,不只不領情,不感恩,簡直就是一隻不知好歹的白眼!
“你是怪我結婚當天沒有碰你就離開,現在別人的孩子在你前面是不是?”
顧澤能想到的只有這一點。
“就因為這樣,你不守婦道,揣了別人的崽,我沒跟你計較,你還在這咄咄相逼?喬魚,信不信,我把這件事說出去,你馬上就得被沉塘。”
喬魚點點頭說道:“好啊,把這件事宣揚出去,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爹孃去買了什麼虎狼之藥,是如何逼迫自己的兒媳婦吃藥!”
顧澤:“……”
“夠了!”顧春盛一聲冷斥。
喬魚眼皮子一抬:“怎麼可能,離婚,我已經說了,和顧家從此一刀兩斷,該還給我的還給我,不然我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