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雲昭便落下了眼淚，她突然死死地抓住了秦盼兮的手，面色猙獰。
“你說，這樣的父母，這樣的一家人，是不是禽獸不如，就活該被天打雷劈，全家人都不得好死？”
秦盼兮被她抓得很疼，她渾身僵硬，雲昭的每一句話都像是無形的耳光一樣扇在了她的臉上，可她一個字都不能反駁。
雖然不曾刻意打聽，但是嬤嬤有時候也透露過，一開始，雲家人是打算讓雲七娘死的。
她死了，什麼都一了百了，往後再也不用過心驚膽戰的日子。可她偏偏就是命大得很，每次雲家人想要下殺手的時候，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意外而擱置。
雲家人覺得她有些邪性，不敢再親自動手，便故意虐待她，讓她自生自滅，可就算是這樣，她也熬著熬著活了過來。
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情，就更不能對她做什麼了。
愧疚嗎，後悔嗎？
秦盼兮的確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當她看到那些窮人過的是怎樣潦倒的生活，那些窮人家的女兒，是如何被作踐，為娼，為奴，一輩子暗無天日的活著，她便丟棄了那所謂的良心。
此生，她絕不要過那樣低賤的日子。她要嫁進高門大戶，錦衣玉食，成為人上人！犧牲一個雲七娘，便可以成全她的富貴，她為何不做？
想到這裡，秦盼兮重新恢復了鎮定。她不著痕跡將雲昭的手推開，只見白皙如玉的肌膚上，瞬間多了幾道明顯的淤青。
“雲姐姐，你冷靜一點。”
“對不起，盼兮妹妹，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情緒太激動了，你沒事吧？”雲昭彷彿這才回過神來一般，滿臉愧疚地開口。
“沒關係，雲姐姐，現在你已經在侯府了，沒有人會再欺負你了。”
“是啊，多虧了世子，我才能逃出魔窟，來到京城，還遇到了盼兮妹妹這樣的好人。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雲昭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秦盼兮沒覺察到不妥，反而心中大定。
只要哄著雲七娘聽話，把他們當作恩人，時間久了，有了感情，即便那件事情被拆穿了，以她的性子，說不定還會主動替他們辯解呢！
雲昭今天休息一日，不用去清風樓。秦盼兮說好要帶她去玉容坊買胭脂水粉，自然不能食言。
“雲姐姐，你先在房間裡面休息一下等等我，待我向姨母請安之後，就過來接你。對了，這次出去有世子哥哥相伴，馬車太小，我們就不用帶丫鬟了。”
給主母請安，是高門大戶的規矩，上次侯夫人發了話，不用雲七娘這個客人多禮。有了她私下離開侯府這個前車之鑑，秦盼兮自然也不會故意把她帶過去，讓她在侯夫人面前受辱。
雖然這樣做會出一時之氣，可萬一讓雲七娘又起了離開的心思，反倒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雲七娘的那張臉，越來越醒目了。難保姨母見了，不會發現什麼。在她沒有達成所願之前，還是儘量少讓雲七娘出現在侯爺和姨母面前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