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曾經聽說過有關太子的傳聞,性格暴戾,陰晴不定,目中無人,比不上三皇子素有賢名。然而太子是中宮嫡長,皇后雖然病故,母族卻是手握兵權鎮守邊關的定國公崔家,地位不可動搖。
只是這些年來,陛下和太子之間多有疏遠,更加偏寵三皇子。三皇子之母更是被封為皇貴妃,一時風頭無兩,和太子隱隱有針鋒相對之勢。
薛世榮曾經也想過投靠太子,奈何他沒有門路,再加上本事一般,入不得太子的眼。後來有機會攀附上三皇子,更是不惜一切代價。
淮安侯府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要仰望的大人物,可在京城遍地都是權貴的地方,侯府不過是一個落寞的三流世家。
如果子孫後代沒有出息,下一代的爵位便到頭了。所以,薛家滿門都為了權勢汲汲營營,不擇手段。
薛世榮利用她,成為了三皇子看重的人,提攜他當上了金吾衛,甚至能在陛下面前當差。她的血獻上的丹藥效果更佳,薛世榮成為了陛下身邊的紅人,而太子的勢力遭到了極大的打壓。
可惜雲昭死得太早了,並不知道到底最後太子和三皇子誰才是最後的勝者。依照當時的局勢,廢太子之聲甚囂塵上,三皇子的贏面很大。
可對於雲昭來說,三皇子也是她的仇人。
更何況,傳言不可信,能為一個陌生的死者收斂屍骨,甚至嘆一聲可憐的人,又能狠心絕情的到哪裡去?
即便她再一次看錯了人,被人利用也無所謂。至少她能為自己報仇雪恨,得到的好處是切切實實屬於自己的!
憑什麼她要卑躬屈膝,仰人鼻息,委曲求全的生活?權勢和地位,她也要拿到手!
“殿下,萬一她是別人派來的刺客,故意設計毒害你,又如何是好?此女來路不明,萬不可信!殿下萬萬不可以千金之軀冒險!”
“方才薛家的大夫可信,為何我便不可信?只因我是女子,看起來不像是醫者,便要如此區別對待嗎?我有把握,讓殿下的傷明日便不再潰爛,若殿下不信,民女這條命便拿去吧!”
雲昭迎著蕭眷的姿勢,往前走了一步。或許是她臉上的神情太過於自信和從容,眼中還帶著不顧一切的偏執瘋狂,蕭眷眸光微頓。他鬆開了手,卻還是在少女嬌嫩的脖頸處,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好,那我便給你一次機會。”
主子發話,手下的人即便對雲昭仍然抱有殺意,也只能按捺下來。
“請殿下給民女看一下傷口。”
蕭眷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少女,隨後挑了挑眉:“進來吧。”
比起薛家有幾輛馬車隨行,蕭眷帶著的這行人輕車簡行,只搭建了一個勉強棲身休息的帳篷,裡面看起來格外粗陋。
蕭眷坐在了一個石頭打磨出來的凳子上,隨後掀開了衣服,伸出了右腿。大腿之上,褲子被剪開了一個大洞,露出被包紮過的傷口。
然而,此刻依然有帶著惡臭的膿血流出,雲昭神色微變,倒抽了一口涼氣。
“女子閨譽重要,你若反悔,現在還來得及。”
蕭眷淡淡地開口,以為眼前的少女是怕了。
“他們叫你殿下,你定然是皇子皇孫,身份尊貴。可你已經開始高燒,傷口潰爛,竟還敢騎馬動武,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普通人早就扛不住了,他竟然還能面不改色,行動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