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眷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這般冷淡的反應,想要說什麼,卻又無從開口。見她想要離開去跟蹤張氏,頓時皺了皺眉,將她拉住。
“你若是這樣過去,必然會被發現,我帶你去便是。”
見狀,雲昭心中一動,沒有拒絕。
薛家的莊子距離王家的路程並不算遠,馬車大概駛了一刻鐘,張氏便停了下來。這次出來,除了駕車的車伕,張氏竟然沒有帶任何一個丫鬟和僕婦,獨自進了山莊。
山莊的大門口是有人守著的,雲昭想要進去,就只能從別的地方想辦法。這個時候,便要多虧了蕭眷在她身邊了。
那高高的護牆,蕭眷抱著她的腰,縱身一躍,很輕易地將她帶了進去。這郊外的山莊幾乎沒有什麼守衛,都是些幹活的下人,各自在忙碌自己的事情。
唯有一處修建的格外漂亮的院子,十分顯眼,裡面住的,自然只能是主家的人了。
此時此刻的主屋裡面,楊嬤嬤正半跪在張氏身邊,細心地為她按摩頭部。張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下意識地開口道。
“還是你的手藝,最得我心。”
“夫人,老奴伺候你幾十年,這輩子,除了照顧你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本事了。老奴是真的悔啊,一日見不到夫人,老奴這心裡就惦念得厲害,恨不得馬上回到夫人身邊,只願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夫人的恩情。”
楊嬤嬤老淚縱橫,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僕人。張氏被她這三言兩語,說得也是心酸不已,可她心裡,終究還是有個疙瘩。
“你說說你,為何要做出調換孩子的事情來?那明明知道,那是我的女兒!你讓我的女兒在雲家受苦受難,讓你的孫女在侯府享受榮華富貴,嬤嬤,你對得起我嗎?”
“夫人,老奴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那孩子一開始是真的病了,她發著高熱,當時大夫都說了沒救了。老奴也是怕啊,夫人你有多惦念著孩子,萬一孩子去了,夫人你會有多難過?老奴的初心,真的只是為了夫人。”
“盼兮來了後,夫人你逐漸有了精神,那孩子也是老奴親眼看著長大,如何能捨得?久而久之,便起了貪心。後來知道真正的姑娘還活著,老奴想著,姑娘遲早會回來,就讓盼兮再過幾年好日子,這也是我這個祖母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楊嬤嬤依舊還是當初的那般避重就輕的解釋,她跪了下來,舉手發誓:“若是老奴說了假話,就讓老天爺讓我惡疾纏身,不得好死!”
“你——”
張氏見她竟然發這樣的毒誓,下意識地又信了幾分。她想起了當初,在侯府那段難熬的日子,是楊嬤嬤日日夜夜陪著她,才挺了過去。
淮安侯府子嗣艱難,她嫁過來後,三年都遲遲不曾有孕,實在是揹負了太多的壓力。老爺為了子嗣,納妾一個接著一個,恨得她是幾乎咬碎了銀牙,日夜垂淚。
好在老天爺垂憐,她終於懷上了,可沒幾個月,二房也傳來了喜訊。老侯爺發了話,大房和二房,誰先生出嫡長孫,誰便能繼承爵位。
為了保住孩子,為了能生出男孩,張氏孕期也幾乎沒有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當時她請了許多穩婆看過肚子,都說是女孩,她為此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