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範天恩扶起範飛葉讓她出去,回頭面露難色看向沈驚瀾,猶豫半晌道。
“九殿下,屬下聽聞若初郡主深受大虞皇帝寵愛,咱們就這麼把若初郡主掠走,大虞皇帝絕非等閒之輩,我們惹到了大虞皇帝,日後怕是對殿下大業不利啊。”
沈驚瀾淡淡道:“我知道。”
範天恩:“……”
他們范家是雍國護國忠正之輩,戍守雍國都城,三年前范家老爺子因瑣事得罪了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也是雍國太子。
大皇帝鐵了心對付范家,範老爺子鋃鐺入獄,眼瞅百年家業輕覆,是沈驚瀾暗中及時伸手拉了范家一把,才保住了范家,范家從那以後便暗中幫沈驚瀾做事。
範天恩也的確是把沈驚瀾當做恩人的,勸也勸了,該說的也說了,是非利弊擺在沈驚瀾面前。
當事人無所謂,皇帝不急太監急,他還能說啥。
在範天恩出門前,沈驚瀾吩咐。
“把追風叫過來。”
“是。”
範天恩應聲,抬步出門,回手合上門板。
不多時,追風敲門進來。
“閣主,您找我。”
沈驚瀾正手拿毛筆站在書案前,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麼,手邊用鎮紙壓著幾張紙。
紙上像是寫了一個市井小故事,那紙上字跡規整娟秀,筆鋒蒼勁靈動,自成一派,紙張摺痕很深,像是反覆展開又折起的痕跡。
追風搭眼認出,那不是沈驚瀾的字跡。
可眼下沈驚瀾筆下字跡和紙上字跡卻如出一轍。
沈驚瀾落下最後一筆,放下狼毫筆,待紙上墨跡風乾,整齊對摺四折,收進牛皮紙信封,又換成他自己的筆跡寫了一封信,同樣對摺塞進另一個信封,一併遞給追風。
“你去走一趟大虞上京……”
貿然擄走溫若初,沈驚瀾心裡知道不妥,還是不加任何猶豫地這樣做了。
第一次幹了一件明知道對自己不利,可能還會影響到他後續計劃的錯誤行經。
解決雍國皇室那些渣滓,才是他的目的。
前幾日得到情報,雍國將士襲擾禹郡百姓,禹郡曾是沈飛白屬地,沈飛白和大虞女皇簽署合約,把禹郡以及另外兩個郡縣劃歸給大虞,企圖得到大虞女皇的支援。
雍國內部對下管理向來混亂薄弱,沈飛白已經被他廢了,無力發號施令,襲擾百姓一事,極有可能是邊境軍官縱下的結果。
無論是何種原因,大虞女皇定會把這筆賬算在雍國頭上。
兩國關係剛剛有所緩和又緊張起來。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一著不慎,可能引起大虞和雍國之間大規模戰事,對他後續計劃不利。
他把溫若初擄走,等於在大虞女皇那又多添了一筆賬。
不管溫若初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孩子,把人弄出來,他就沒想過把人還回去。
沈驚瀾墨黑的眸子裡閃過一分胸有成竹的“算計”,此事必須用非常規手段“妥善”解決。
追風不敢怠慢,帶著兩封信出去。侍從端著藥湯進來。
沈驚瀾扶起溫若初,讓她靠坐在他身上,把人半抱在懷裡,接過侍從手裡的藥碗。
碗中藥湯還氤氳著熱氣,絲絲縷縷升騰,似在訴說著其中的苦澀。
他輕吹幾口,待溫度適宜,才緩緩遞到溫若初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