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袖口裡掏出紙條遞給凌玄禮,“有給你這個嗎?”
凌玄禮接過紙條,低頭上下翻看,一臉不解,紙條上前言不搭後語,“明日不必送我”,近乎絕情的一句話。
昨天他去驛站找沈驚瀾的時候,沈驚瀾還特意說了走的時辰和路線,他才在那邊等著,方才還和沈驚瀾一同喝了一杯踐行酒,回來就看見溫若初來大理寺了。
凌玄禮心底疑惑,謹之不是還說要正大光明地娶溫若初?
突然有機會回國了,不至於連送都不讓送,他了解的沈驚瀾不是絕情的人,就這麼放下了?
凌玄禮看向溫若初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
女子嬌俏的容顏稍顯疲憊,好像沒休息好,一雙水潤靈動的眸子眨了一下,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難得的心軟下來,凌玄禮避開溫若初視線,扯了一句謊話。
“謹之也沒讓我送,大概……是有他自己的考慮吧。”
秉性純直的人不善說謊,溫若初一眼看穿,這兩人穿一條褲子的,平常就經常在背後曲曲她,原本還想在凌玄禮這裡找點心裡平衡,這下好了,更不平衡了。
心裡莫名不是滋味,罷了,反正人都走了。
女皇身體好轉,她可以繼續當逍遙自在橫著走的若初郡主,再不濟她還有那塊免死金牌。
想到此,心情豁然舒暢開來。
溫若初拍了拍衣襬,站起身。
“你們這的廚子會做麻辣兔頭嗎?”
凌玄禮:“……”
前一瞬還陰雲密佈,這會就晴空萬里了,溫若初的情緒轉變得居然如此之快,著實出乎他意料,不似尋常女子那般細膩心思。
不能做麻辣兔頭也得想辦法做麻辣兔頭,凌玄禮不覺輕笑一聲。
“能做,我再命人取兩罈好酒過來。”
半個時辰後,中軍大帳方桌上擺了四道小菜,也不知凌玄禮弄的什麼酒,有些辛辣,不大對溫若初胃口,卻也沒要求換。
話題不知怎麼扯到了沈飛白身上,凌玄禮道,“沈飛白那人太過浮誇,對謹之到是可以。”
溫若初端著酒碗,愣了愣,一下子反應過來,沈驚瀾沒把自己的事告訴凌玄禮。
雍國皇室但凡有一個好東西,沈驚瀾都不至於來大虞為質,凌玄禮必然不知內情,才會有此言論,凌玄禮對沈驚瀾也不是很瞭解。
這朋友關係也就那麼回事。
沈驚瀾是回雍國報仇,但這話沒法和凌玄禮說。
不知道過幾年傳來沈驚瀾一統雍國,登上皇位的訊息,凌玄禮會不會懷疑自己。
溫若初笑而不語,端著酒碗碰了一下凌玄禮的酒碗。
“是不錯,你們這的廚子手藝不錯,麻辣兔頭做得真地道……”
烈酒不同於果酒,幾乎是喝上兩口就上頭,越喝越迷糊,溫若初兩碗酒下肚,大腦暈暈乎乎。
撐著半天實在撐不住,枕著胳膊趴到桌子上,對凌玄禮擺擺手。
“你先喝著,我眯一會兒。”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感覺身體懸空,好像被人抱了起來,費力地撩起眼皮,眼前是一張近乎完美的側臉。
瞬間酒醒大半,“沈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