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突然灌入,男子眼皮撩起一條縫隙,朝門口瞅了一眼,幾縷粘著塵土血汙的頭髮貼在臉上,明明是進氣多出氣少的瀕死相,卻一臉的執拗。
溫若初站在門口,那滿是憎惡的一眼射在她身上,她彷彿看到了自己被做成人彘的下場。
他應該就是沈驚瀾。
即便是隔著半透屏風,如此這般狼狽狀態下,也能看出來沈驚瀾長著一張絕世好容顏。
另一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老婦人,兩鬢花白,慵懶又老態地靠躺在一旁的貴妃榻裡打盹。
聽到開門聲,女皇撩起眼皮瞅了溫若初一眼,聲音帶著幾分不滿。
“毛毛躁躁的,何事?”
濃重的血腥味直往鼻腔裡鑽,提醒著溫若初,她來到的是封建王朝,皇帝手握生殺大權,是會死人的。
溫若初斂了斂心神,上前兩步跪到女皇面前,露出討好的笑。
“小初知錯,給外祖姑母陪個不是。小初……有事,想求聖人應允。”
女皇朝動手的太監擺擺手,隱忍的慘叫聲暫歇,眼神示意溫若初說下去。
“外祖姑母,小初……其實對沈驚瀾喜歡得緊,宴上那番話,是想誇完沈驚瀾後,求外祖姑母把他賜給小初……”
此言一出,四周更靜了,只剩下火苗發出微弱的“噼啪”聲,太監宮女們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喘。
女皇坐起身來,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壓迫,凝視著溫若初。
“你說的可是實話?”
“自然是實話。”
幸虧還零散記得書中一些關於沈驚瀾細節,溫若初抬起頭,對上女皇目光。
“昭德十三年那個名震上京的採花大盜案,那賊人數月犯案几十起,不少官員子女都遭受其害,大理寺刑部聯手苦查多日無果,外祖姑母可知最後那賊人是何人所擒?”
女皇輕哼了一聲,似乎對當年案件印象深刻。
“那賊人被捆綁至大理寺門口,身上留有便箋是江湖義士所為。”
“哪有什麼江湖軼義士,是沈驚瀾恐落下插手我朝政務的口舌,擒住賊人化名江湖義士而去。”
女皇瞥了沈驚瀾一眼,神色明顯正了幾分,看向溫若初問,“你怎麼知道?”
“那日臣女馬車恰巧經過大理寺,有幸窺見義士背影,很像沈驚瀾,便留意一二。”
溫若初眸子閃閃發亮,宛若墜入愛河中女子。
“直到上元燈會,沈驚瀾八仙樓題詩,‘相思無盡同誰訴,唯有嬋娟照若初’臣女比對過便箋筆跡,沈驚瀾就是當年那江湖義士,沈驚瀾有勇有謀才華橫溢,又有這句‘若初’的緣分,臣女實在動心不已。”
其實,此處“若初”是沈驚瀾兒時居住院落名,並非她的名字,而為了讓女皇相信,溫若初把詩句強按在了自己身上。
自溫若初提及採花大盜時,沈驚瀾便豎起了耳朵,聽到這暗戳戳曲解詩句的話,他面上驚疑不定,自己做的這些,這惡毒郡主,竟然都知道。
可是怎麼會呢?
就在沈驚瀾疑惑不解時。
他又聽到溫若初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求聖人為我二人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