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後,溫若初換上一身男裝,打扮成世家紈絝公子的模樣,帶上馮文,直奔靈溪河畔的秦樓。
靈溪河將上京城一分為二,河道兩側盡是煙柳之地,夜晚燈火輝煌,甚是熱鬧,冬日河面結冰,絲毫不影響其繁華程度。
沈驚瀾傳遞給她的訊息中,只說莫易宇養的花魁娘子是雍國細作,卻沒給她確鑿證據。
通敵叛國可是抄家滅門的重罪,不管莫家是出於主觀還是被動,她必須得去那花魁娘子那裡,找到確鑿證據,把這個罪名做實了,絕對不能讓莫家有翻身的機會。
天色剛擦黑,靈溪河河畔亮起五顏六色燈火,溫若初本就生得一副靈動可人的好相貌,一身世家公子打扮,顯得人愈發像風流多情公子哥。
用溫若初自己的話來講,就是人傻錢多的富二代。
進門一股濃烈的胭脂水粉味往鼻子裡鑽,衣著單薄暴露的鶯鶯燕燕,搔首弄姿,魅惑聲音,招攬往來嫖客。
“大爺,來呀。”
面前景色香豔,突然就理解了男人為什麼都喜歡逛窯子。
溫若初站在門口打了好幾個噴嚏。
風韻猶存的老鴇子見門口來了一個面生俊俏公子哥,一臉青澀,衣著打扮光鮮亮麗,一看就是頭一次來。
她們這行就願意接待這樣的主兒,模樣好看不說,主要是掏銀子不費勁。
這種客必須留住了。
老鴇子看溫若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財神爺似的,扭著腰就迎了上去,媚笑著招呼溫若初。
“呦,這位爺第一次來吧,快裡面請,我給你介紹幾個漂亮姑娘。”
“不必麻煩媽媽了。”溫若初尬笑兩聲,“小生是來找水仙姑娘的,聽聞秦樓頭牌花魁娘子水仙,容貌傾國傾城,身姿輕盈,能做掌上舞,舞姿堪比昔日趙飛燕,慕名而來,想一睹水仙姑娘的風采。”
老鴇臉上帶著笑意,卻為難道。
“這位爺真是不巧,水仙今晚約了貴客,可能沒法陪您了,旁的姑娘也是一樣的,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
水仙要接待的貴客,十有八九就是莫易宇。
溫若初失落地嘆了一口氣,“小生明日就要跟隨家父遠赴外地就職,臨走前才鼓足勇氣,哪怕站在門口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就心滿意足了。”
掏出一錠銀子塞老鴇手裡。
“媽媽就成全小生的這片心意吧,小生絕不生事。”
“這……”老鴇遲疑一瞬,銀錠子揣進胸口裡,笑得燦爛,“還真是個痴情種,好說好說。”
帶著溫若初到二樓的一間廂房裡,指著斜對面一個房間,告訴她那就是水仙的房間,還讓人準備了點心和茶水招待她。
溫若初吃點心喝茶水,時不時朝斜對門望一眼,到有幾分痴情公子的樣子。
許是真的想留住她這個嫖客,老鴇安慰了她幾句才走,還特意沒合攏門板,留了一條縫,正好能看見斜對門。
方才老鴇在的時候,溫若初側面打聽了一下,花魁娘子水仙出門去接她的那位貴人去了,房間沒人。
想找莫家父子通敵的罪證,此時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剩下的半塊點心扔進碟子裡,站起身,朝斜對門走去,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寬敞整潔,和尋常人家女子閨房差不多。
正對門立著一扇屏風,屏風對面是一張掛著粉色床幔的拔步床,靠牆擺放衣櫃和琴案,另一側牆面擺放博古架。
溫若初翻找了一圈,並未發現有用線索。
已經確定水仙就是雍國細作,水仙平常就住在這個房間,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除非……
她面露疑惑,四下看了一圈房間內裝飾……有暗室。
拆掉荷包上鑲嵌的珠子,放到地上,圓滾滾的珠子自然朝一個方向,滾落到北側博古架。
溫若初湊近觀察,博古架附近地面果然有輕微剮蹭痕跡。
敲了敲牆壁,又試著轉動博古架上花瓶,也不知碰到了哪裡,博古架發出“吭哧,吭哧”沉重木頭移動摩擦地板的聲響。
一道暗門緩緩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