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初還是往沈驚瀾這邊蹭了蹭,拿起筷子就開吃。
“凌大人,沈世子的脈案你都拿到手了,什麼時候放人啊?小翠是江洋大盜殺的,關沈世子算怎麼回事?”
沈驚瀾眸色頓了一下,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溫若初餘光瞥見沈驚瀾神色便知,凌玄禮對江洋大盜殺小翠的說法存疑,沒和沈驚瀾說。
不等沈驚瀾開口,狀似不經意地搭上沈驚瀾的手臂,安撫性地輕輕捏了捏。
凌玄禮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擰著眉頭。
“小翠的死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江洋大盜所為。”
溫若初胡攪蠻纏道:“那也不能證明不是江洋大盜乾的,凌少卿不會是想幫那個江洋大盜脫罪吧?”
凌玄禮放下筷子,臉上升起幾分不悅。
“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對得起天地良心,上對得起聖人,下對得起百姓,怎麼會替那種殺人如麻的哈慫脫罪!”
沈驚瀾在一邊默不作聲吃菜,唇角不著痕跡地勾起淺淺弧度,凌玄禮性子沉穩,能把凌玄禮氣到摔筷子罵人的,溫若初算是第一人了。
“凌少卿反應這麼大,既然凌少卿不是幫江洋大盜脫罪,那你……放人啊。”
這話聽著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沈驚瀾怕這兩人吃飯掀桌子,扯下一塊餅遞到溫若初面前。
“快點吃,一會涼了。”
溫若初正盯著凌玄禮,她的確是故意拱火,有些氣不順,證據都已經給凌玄禮了,不放人是什麼意思?
餅湊到面前,偏頭一口咬了下去,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咬得非常用力,誰知不光咬到了餅,還被硌了一下牙,自己牙齒都感覺咯噔一下。
只聽得沈驚瀾嘶的一聲,溫若初趕緊吐出餅,抓起沈驚瀾手指,一股刺目鮮血從沈驚瀾指尖滲了出來。
想都沒想抓著沈驚瀾的手指滲血的地方,放到自己嘴裡吸了吸,溫若初自己手指破了出血的時候,也是這麼做的。
少女的唇很軟,不摻雜一絲情慾,和那晚擦著沈驚瀾側臉落下的那個吻不同,不經意間透露的關心和無意識的撩撥,往往更易擾人心緒。
沈驚瀾怔楞一瞬,墨黑眸子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沒關係,不疼。”
“怎麼會不疼呢,都出血了。”
溫若初掏出帕子包裹住被不小心咬了一口的手指。
凌玄禮瞪大眼睛看著兩人一系列的動作,忽然覺得他待在這裡好像很多餘。
溫若初回頭瞅了一眼凌玄禮,見他神色古怪,又順著凌玄禮的視線看了一眼沈驚瀾。
後知後覺方才情急之下吸人家手指這個動作,是有點過了的。
氣氛忽然尷尬起來,三人表情各異,沉默好長時間,還是凌玄禮輕咳一聲緩解尷尬。
“那個……不是我不願意放謹之,我已經擬了釋人文書,人是刑部抓的,需要張大人的印鑑才能放人。”
溫若初處理好沈驚瀾傷口,“那去找張萬要印鑑啊。”
說到這個凌玄禮一臉愁容,“一上午沒見到張大人,我還特意去了一趟宮裡,聖人說句話也成啊,也不知道王丞相和聖人說了什麼?聖人發了好大的火,誰也不見,我也沒機會說,只能回來等張萬了,也不知道人去哪了,小半天都沒見到。”
溫若初眸色頓了一下,王丞相應該是帶著蕭石賭坊賬本入的宮,按理說聖人這會應該傳召張萬。
張萬小半天不見人影,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沈驚瀾低眉沉默,和溫若初想法一樣,第一反應是張萬出事了。
賭坊賬本丟失,英王妃和凌玄澈斷尾求生,除掉張萬一點都不稀奇。
只是此舉對於凌玄澈和英王妃來說,只是暫時解了燃眉之急,其實長遠來看是飲鴆難止渴自掘墳墓。
一個刑部尚書朝廷大員,身負重案,不管是突然離奇死亡,或莫名其妙消失,大虞皇帝定會命人追查下去。
接下來大虞朝堂的這汪死水,可就徹底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