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一大盆高粱米和陳米摻雜的米飯。
心疼今晚整那麼多飯菜的程周氏，開始給家裡人盛飯，以勞動力多，小孩少的方式進行。
她雖然心疼，但自己這大兒子都經常這麼吃，說了沒什麼用，也就不再說過。
隨著程光海動筷子，其它人也都紛紛動了起來。
程宗陽將兩根切下來的小雞腿放在二弟和小丫頭碗裡。
這兩個小傢伙從坐上椅子開始，眼睛幾乎都粘在這兩根雞腿上。
雖然野雞肉不多，但起碼香啊。
“你就慣著他們吧。他們天天沒啥事幹，吃那麼多做什麼。”程母白了自己長子一眼。
程宗陽笑了笑，手沒停，也各自夾了帶肉部位的翅膀給自己老爹和老孃，邊說道：
“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既然有那就不用心疼。肉食山裡有，吃完了再進山裡打就是。”
程光海搖頭：
“現在什麼光景？饒是你有幾乎百發百中的箭術，可沒獵物有什麼用？
今天縣裡的糧食太難買了，也漲價了。一斤陳米都要五十文了！白米更高！
但這樣都買不到！
所以，只能從你二叔家借了三十斤陳米和五十斤高粱面，下個月看看能不能還上。你二叔家也不容易。
還有，你二叔也說了，現在縣裡也有些缺肉，說明山裡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現在，連麥糠都有人搶著買了。這次跟我一起去縣裡的李大山，就買了五十斤麥糠…唉！”
程宗陽沉默了些許，才說道：“所以，我明天準備進內山看看。”
這話一出，程光海眉頭一皺，程母也是陡然看向自己兒子，放下筷子連忙道：
“不行不行。內山太危險，哪怕武者進去了也是危險得很。
我聽村長家兒媳說曾經縣裡有個什麼九品武者捕快，為了追捕一個逃犯進了內山，結果人都沒回來過。你不能進！”
程光海沉默著沒說話。
程宗陽則是緩緩地說道：
“娘，這種旱災，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田裡顆粒無收，山裡的東西幾乎都被獵沒了，有的也只怕也逃入了內山。
僧多粥少，總要改變。
銀錢是娘您在保管，您也知道我們的銀錢不多了，主要是防備不時之需。還有，再過七天就是年中了。
年中稅銀，年尾稅糧。但年頭時候我們好不容易用十兩銀子抵消了一名兵役名額，這年中這又是一兩半錢銀子支出。今年的收成不多，積蓄應該沒多少了吧？”
聽到這話，程周氏沉默了些許，點頭道：
“除了你說的，積蓄基本上都買糧食了，剩下二兩三錢銀子加一十八文。”
程宗陽便繼續說道：
“娘，今天爹還從二叔家裡借了不少糧，雖說是自己家人，但錢也要還的。這一還，這二兩銀子還能有多少？
爹剛也說了，縣裡也開始缺糧缺肉，打上一頭大的，可以賣出更好的價錢，只要有錢，我們可以買更多的糧食。要有糧食，我們就不擔心餓肚子。”
“孩他爹，你說幾句啊！”
程周氏見自己說不動這個自小就有主見的長子，不由看向一旁的丈夫，還推了他一把。
程光海忽然道：
“陽兒沒說錯。總有坐吃山空的時候。他二叔的錢下個月也要還上。不過要進山的話，我也去。這樣有個照應。”
這下，程周氏更擔心了。
咋還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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