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楚一切之後,反而釋然了,我,楓葉,族長,鏡光並沒有因為部分生靈的背叛,就去驅逐北域的生靈。”
——“留下的生靈一直在支援我們。”
——“可北域一旦被攻破,這些生靈的結局只能是滅亡。”
——“又是過了百年,北域巫族人所剩無幾,我和族長決定開啟傳送陣,送其它生靈提前離開。”
——“也就我站上城中高臺之時,我看見了模模糊糊的未來,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時間長河裡,回望著我,我還沒來及的看清楚,那道身影就消失了。”
——“可我還是十分肯定,我在那道身影身上看見了巫族的未來。”
——“然而,那之後,我無論怎麼推演,都沒能找到那道身影。”
——“我能看到,只有巫族覆滅的結局。”
——“但我既然窺見了巫族未來,又怎麼甘心放棄!”
——“我不斷地推演,不斷地窺視未來,依舊一無所獲。”
——“很快,我想到了神族,神族接替神明而存在,是不是代表,神族也可以掌控神明曾經掌控的力量?”
——“我身上有神明賜予的力量,所以神族其實可以隨時控制我,窺探我的一切,我和楓葉她們,從未自由過。”
——“於是,我選擇了重塑我的一切。”
——“我險些在那個過程死掉,但我也徹底掙脫了一切束縛,獲得了真正意義上的新生。”
——“在那一刻,我終於明白過來,我們應該在擁有修煉的功法後,就捨棄,或重新煉化神明賜予的力量。”
——“只是我明白的時間太晚了。”
——“楓葉,族長,鏡光無法跟我一樣捨棄一切。”
——“她們要撐起北域,情況容不得她們虛弱。”
——“我再次推演巫族的未來,這次,我終於撥開迷霧,又看見了那道身影所在的時代,與我們相隔了無數個紀元與時空。”
——“我很清楚,巫族撐不到那個時候,可我也不想放棄這份希望。”
——我與楓葉,族長,鏡光合力創造出了一個小世界,將巫族的傳承放了進去,我還找了一位好友,尋求對方的幫忙,對方送了我一隻雪蟬,守護往生鏡碎片,等待繼承者。”
——“只要傳承還在,巫族就不會消失。”
——“往生鏡碎片內的考驗,是我對巫族繼承者的期待。”
——“我希望得到傳承的存在,不困於規則,不用在意自身是否完美,也可以不愛蒼生,去做一個完全的自由意志者。”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繼承者永遠先愛自己。”
滿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滿環顧四周,眼中有懷念,也有遺憾,悲痛,還有一抹藏在最深處的恨意。
又一顆晶瑩剔透的光珠自眼角滾落。
化成往生鏡碎片,懸停到鳳青禾面前。
這一刻,滿的殘魂透明的快看不見了。
連帶整座城都變得虛幻起來。
——“繼承者,你在這座城內看見的一切,都是已經發生的過去。”
——“北域終究被攻破了,族長獻祭,楓葉遭到背叛而死,鏡光戰死,其它生靈也沒能逃走。”
——“既然命運指引我與你相遇,就證明傳承認可了你。”
——“繼承者,不用擔心,為了不讓神族發現你是誰,我並沒有真正去推演你的身份,你得到傳承認可,就可以帶走這裡的一切。”
——“繼承者,你不需要去揹負巫族的仇恨……”
滿說到這裡,手輕輕落在鳳青禾的頭頂,嘆息道:“未來者,好好愛自己,這是我真心的祝福。”
鳳青禾怔愣了一瞬。
她還以為,滿會趁機讓她定下什麼契約。
所以她都準備逃走了。
結果不是。
與此同時,鳳青禾感覺有一股極其溫柔的力量湧入識海,而後朝那條黑線而去。
黑線瞬間短了三分之一。
鳳青禾心情複雜,見識過太多的黑暗算計,突然遇到如此赤誠的存在,她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實更願意,滿會在最後一刻算計她一下。
如此,她就能心安理得接下傳承。
並無視巫族的仇敵。
可,滿沒有算計她,還幫了她。
鳳青禾不由得心生愧疚。
或許她不該如此冷硬,更不該遇事只想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