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跟柳氏交好?”蕭臨盯著他,眼神冰涼。
沈美人雖被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點了點頭,“回皇上,臣妾跟柳妹妹的關係挺好的。”
“她這幾日可有傷心?”蕭臨又問,“她哭過嗎?”
沈美人愣了一瞬。
“臣妾不知道柳妹妹哭沒哭,臣妾只知道她是個有委屈便往肚子裡咽的。”她語氣就有些不太好,“反正這幾日她瘦了不少,皇上自己想吧。”
那靜貴妃害她,若不是她自己驚著心,說不定這會兒就沒了命。
如果不知道是誰害的也就罷了。
可明明是查出來了,皇上還遮掩著護了起來,叫誰誰不傷心!
柳才人都是個好脾氣了!
“她瘦了?”蕭臨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倒是沒察覺她的態度。
沈美人面無表情地點頭,“嗯,瘦了。”
她頓了頓,又道,“柳妹妹自小就沒有生母護著,艱難長大不說,又屢次遭人算計,她自以為進宮有了人護著疼著,可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又豈能不讓人傷心難過?叫臣妾遇到這些事,臣妾都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她愈發覺得自己不願進宮是正確的,可惜她卻不能為自己做主。
攤上這麼個偏心冷血的帝王,得寵又有什麼用。
沈美人越說越覺得惱火,可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又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只能硬生生憋住了往下的話。
“繼續說。”蕭臨敲了敲桌子,依舊冷著個臉,“說。”
“……”沈美人咬牙,“那臣妾就不吐不快了,那天晚上柳妹妹從太極宮回來,精神恍惚,走路虛浮,整個人都快要碎掉了,您能說她不傷心?她只是不愛將自己的痛處展露給別人看罷了,這段時間她看起來也不錯,但臣妾回回跟她說話,她便跑了神……”
約莫過了兩刻鐘,沈美人才停下話來。
她好歹將怒意壓了下來,衝著蕭臨福身告退,“臣妾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
隨著沈美人離開,蕭臨坐在榻上維持著一個姿勢許久未曾變過,目光也不知道看向何處。
黃九想了想上前提醒,“皇上,茶涼了,奴才再給您換一杯?”
實際上,他是有些吃驚的。
原以為皇上叫了沈美人過來,是對沈美人有些意思,可沒想到還是為了柳才人。
就連沈美人離開,皇上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黃九在心裡默默嘆氣。
他伸手要去拿茶的時候,就聽蕭臨開了口,“朕知道在這件事上委屈了她,可朕也是有苦衷的,她……”
苦衷二字說出口時,他又覺得自己心虛的可怕。
明面上,他一遍遍告訴自己護著靜貴妃是為了跟太后周旋,實際上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羽翼未豐,任人拿捏的的少年了。
他只是想讓靜兒以另一種形式留在自己身邊而已。
不知怎的,他現在想起靜貴妃的臉,竟覺得有些模糊。
就連靜兒……也好似有些抓不住了。
“將靜兒的畫像給朕。”蕭臨莫名其妙地一股煩躁,“再去拿些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