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離開後,宮女阿素上前給端了茶過來。
阿素疑惑道,“柳才人都遭到皇上厭棄了,您怎麼還要幫著她,若皇上怪您的話,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厭棄?”昭賢妃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她笑著搖頭,隨手端茶喝了口。
直到茶香在口中蔓延開,昭賢妃才眯著眼開了口,“皇上可沒說厭棄她,是她不滿皇上對靜貴妃的庇護,主動跟皇上鬧起來了。”
自從她接手了宮務,也查出來靜貴妃做過的一些事情。
她試探著告訴過皇上。
可皇上聽了以後也沒說什麼,更沒做什麼,後來她便不管了,只負責明面上不出問題就好。
“她不怕失寵?”阿素不解。
“怕失寵的話,就妥協了。”昭賢妃輕聲道,“她是個聰明人,以退為進,在賭皇上對她的心思呢。”
要麼,處置靜貴妃,要麼,柳嬋不再承寵。
來了大夏朝當妃子這麼久,昭賢妃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柳嬋這樣能拿捏蕭臨心思的。
昨晚她聽說柳嬋失魂落魄地從太極殿出來,還真以為柳嬋會失寵,可今日見到皇上那副心不守神的模樣時,她就知道自己錯了。
靜貴妃的盛寵再多,也沒見過皇上為她牽腸掛肚。
若說未央宮走的是‘寵’,那柳嬋勾的就是皇上的‘心’了。
寵在心面前,算個屁!
“本宮眼下幫她,也是幫自己。”昭賢妃面上難得帶了些愁意,“日後她的路還會往上走一走的,她對本宮也沒有壞心思,說不定哪一日本宮礙了皇上的眼,能靠柳才人拉一把呢。”
姜國那邊傳了訊息過來,說是幾個皇兄爭的厲害。
她的父皇的身子早就不太穩當,說不定哪一日就熬不住了。
幾個皇兄哪個不是野心大的?
不論是誰登基,也不想屈居於大夏國,說不定就要搞些動作。
蕭臨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
若真有那一日,且不說寵愛,就連她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很難說。
阿素張了張嘴,想說柳嬋不過是個小小才人而已,可轉念一想,娘娘從來都沒有看錯過人。
她得囑咐宮裡的人,見了柳才人也客氣些。
第二日,珍珠將日常用到的東西都指揮著抬到了入宮接人的馬車上,又歡喜著扶了柳嬋上去。
皇上和大臣去探訪農田,妃子們就在一處京城外面的行宮裡住著。
少說也得半個月。
“也不知道回來的時候,皇上能不能查明靜貴妃做過的這些事情。”珍珠嘆了口氣,“奴婢一直覺得靜貴妃是個出淤泥不染的人,沒想到她……”
說實話,她在未央宮裡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上進心。
也曾暗中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去靜貴妃的身邊,成為最風光的一等大宮女。
要知道成為靜貴妃身邊一等宮女的代價是幫她做盡壞事的話,她死活都不敢想的。
“早就查清楚了。”柳嬋淡淡出聲。
她半躺在馬車裡鋪的軟糯的一角處,嘴角的諷刺毫不掩飾,“皇上就是捨不得而已。”
別人的命就不是命。
靜貴妃哪怕是個替身,也抵得上別人的許多條命!
柳嬋昏昏欲睡之前就想著,替身都這般護著,若是他的白月光許靜兒呢?
怕是能做到‘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