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看著桌子上的藥渣,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藥味實在是衝的厲害,聞著就讓人忍受不了,這還是倒掉的藥渣。
可想熬出來的藥汁有多難喝。
她疑惑,“助孕的藥?”
林安點了點頭,“奴才去的時候,王太醫正忙著,她說下午過來給您請平安脈。”
柳嬋點了點頭。
這意思就是說下午過來再細說了。
待林安離開後,柳嬋盯著桌子上的那些藥渣出了神兒。
她記得柳嬪似乎傷了身子,是不可能有孕的,難不成柳嬪想透過有孕來複寵?
不過轉念一想。
若是柳嬪能懷孕的話,怕是早就懷上了,她對後宮裡的懷孕嬪妃的嫉妒心那般強烈,又不惜算計柳家的女兒進宮,可見她對孩子還是很執著的。
當然,也脫不開是太后不讓她生。
下午的時候,王婉兒提著藥箱進了門。
她先是按著規矩給柳嬋把了脈,“基本上都已經恢復過來了。”
她說的是柳嬋之前在宮外被嚇到,引起來的身子虛弱,現在好的差不多了。
“嗯,最近去過沈婕妤那邊嗎?”柳嬋問道。
沈婕妤這一病,足足修養了一個多月。
錦華閣也是關門謝客。
唯獨一個能自由出入的,就是婉兒了。
“昨日剛去的,她身子養的還不錯,但心結始終不去。”王婉兒輕聲道,“是那個男人成親了,才刺激了她。”
這些日子她跟喜兒那丫頭混熟了。
喜兒告訴她的。
柳嬋猜著也差不多是這麼個事。
她嘆了口氣,“進宮為妃在外人眼裡看起來風光的很,實際上有什麼苦楚也只能自己嚥下去。”
十六七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誰不幻想嫁給一個喜歡的人?
如此說著,她的腦海裡驟然閃過一個少年的身影。
柳嬋苦笑著搖搖頭。
別的不說,她前世的十五歲那邊,也不是沒碰見俊俏的少年郎。
可惜世事無常。
“是啊。”王婉兒倒是很認同這一點,“太醫院也是這樣。”
之前她覺得太醫院是大夏國最能證明自己醫術的地方,可真進來了,卻發現裡面的人情世故比醫術還要重要的多。
甚至許多太醫的醫術都已經退化了。
可他們的心思九轉十八彎,那叫一個會來事兒,推卸責任也是他們的常規操作。
柳嬋命人將未央宮的那些藥渣拿了過來。
王婉兒很仔細地一樣一樣地翻撿,眉頭擰得越來越緊,“確實都是些助孕的藥草,可我記得柳嬪娘娘的身子極其寒涼,根本不可能懷孕。”
“極其寒涼?”柳嬋有些詫異。
柳嬪身子有問題,她知道,但她不知道具體的原因。
“對。”王婉兒點點頭,“有些人身子寒涼是天生的,可她似乎不是,倒像是服用了什麼大寒的東西,比如麝香,紅花,一次性傷了身子的那種。”
有時候她也會被安排去給柳嬪請平安脈。
她第一次給柳嬪把脈的時候,甚是驚訝,還回去翻查了好久的醫案和醫書。
“她這樣的身子且不說懷不上,就算是懷了,也根本留不住。”王婉兒輕聲道。
柳嬋的目光落在那些藥渣上,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