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膳。”柳嬋慢條斯理地淨了手,面上半點沒有波瀾。
她吃的依舊仔細又平和。
許是她過於淡定,春杏她們幾個也漸漸將心慌壓住,各自忙碌了起來。
雖說柳嬋這邊還好些,可宮裡其他地方皆是震驚不已。
一時間,大家都各自遞信。
錢妃特意讓人給柳嬋送來了兩百兩銀子。
送銀子的宮女如臨大敵一般,“我們娘娘說,靜妃復寵定會使出各種陰暗險招,您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萬彆著了她的道。”
銀子是順帶的,提醒的訊息才是最重要的。
柳嬋客氣地道了謝。
之前的柳嬪也算是斷斷續續地侍寢了一些時日,可那時候看著也平常,但昨日不同,一來她出現在人前,引得蕭臨移不開目光,二來,一夜寵幸後晉位靜妃。
這才是讓人緊張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重新讓她回到靜貴妃的位子了。
待錢妃的宮女離開後,柳嬋問林安,“皇上一早是從未央宮去的早朝嗎?”
“是。”林安恭敬道。
他現在基本上能對宮裡的訊息拿捏個七八分了。
更何況皇上歇在未央宮,他下意識地要多打聽兩句。
就是不知道皇上大半夜跑來玉瓊軒又跑回未央宮,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這不是他該知道的。
林安在屋裡待了會兒,就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只是,一連過了七八日,蕭臨都是歇在未央宮的,基本上都是早上走,傍晚去。
眼見著靜妃是重新回到了當年的盛寵模樣。
甚至更勝以往。
好不容易皇上離了未央宮,眾人眼巴巴地看著,卻又迎來了靜妃被鳳鸞春恩車接去太極殿的訊息。
“如此才是禍國妖妃呢。”柳嬋手裡捏著團扇,悠閒地走在宮道上。
她剛從錢妃的宮裡回來。
錢妃對靜妃的復寵嚇壞了,原因無他,靜妃失寵的那些日子裡,她的話多了些。
“靜妃如此得寵,也不曾有人將這頂帽子扣在她頭上。”珍珠跟在她身邊,不服氣,“小主一個月也不過侍寢了六七日而已,竟也由得他們胡說八道。”
“錯了。”柳嬋的團扇輕輕在她頭上敲了下,“我上個月,是九日。”
一個月總共三十天,她佔了九日,確實不算少。
畢竟這九日裡,她確確實實在床上是得了‘好處’的。
一個男人哪能這般勤勞。
不過比起眼下的靜妃娘娘,她又不夠看的了。
話說著,兩人剛轉了個彎,迎面就有個八人抬的宮轎悠悠盪盪地過來了。
柳嬋定睛一看,心裡暗罵了聲晦氣。
只是遇上了,她也不好躲,就福了福身,起身立好不動。
“等等。”靜妃柔聲開口。
她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副少女姿態,尤其是臉上,像是回春了至少十歲。
抬轎子的宮人停了下來,落轎。
靜妃被秋兒扶著從轎子上跨出,站定在柳嬋的面前。
她笑著抓了柳嬋的手,“妹妹,姐姐有話想跟你說。”
不知怎的,柳嬋頓覺手上一股黏膩的不舒服,她輕輕抽手,卻不曾抽開。
於是柳嬋後退兩步,猛地將手拿開。
“靜妃娘娘有什麼話就說吧。”她冷冷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