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醫院離家不遠，她想讓他吃口熱乎的，本來今天這頓飯也有感謝他的成分在。
江母本來在低頭喝著粥，見宋時好張羅著要給江衍送飯，又開了口，“趕緊趁熱送去吧，孩子跟我在家挺好，我是她親奶，不能吃人就是了。”
江母都表態了，宋時好也放心，穿上鞋就出了門。
到了醫院，宋時好直奔江衍辦公室，這次來得也挺巧，他辦公室的門半開著，人也在裡面。
“我沒打擾你吧？”宋時好得到應允後進了門，將飯盒放在桌子一角，看著滿臉疲態的江衍，她關心地問道：“剛下手術？”
江衍一手搭在肩上，活動了兩下，“嗯。”
“我看七點多了你還沒回家，就知道肯定是又走不開了。”宋時好開啟飯盒，“我今天蒸了包子，剛出鍋的，你趁熱嚐嚐。”
江衍本來沒什麼胃口，卻在包子香氣撲面而來後，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兩人對視，江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宋時好忍俊不禁，將筷子塞到了江衍手裡，“再忙也得好好吃飯呀，不然你的胃該抗議了。”
江衍咬了口包子，熱氣混著肉餡的鮮香驅散了幾分疲憊，她的手藝確實不錯，他也不吝讚美，“很好吃，謝謝。”
宋時好擺了擺手，坐在了江衍對面，“不用客氣，合胃口就好。”
江衍吃飯的時候，她打量著他的辦公室，最終目光鎖定在一處，隨後拿著他的搪瓷杯走了過去。
倒了半缸的溫水放在了他的手邊，“本來想給你帶點小米粥的，但是飯盒不夠了。”
兩個包子下肚，江衍的胃舒服了許多，“下次別這麼麻煩，食堂的饅頭也能對付。”
他嘴上這麼說，卻又忍不住伸手去拿第三個包子，指尖蹭到蒸籠邊緣的熱氣，像是觸到了妻子眼底的溫柔。
宋時好從帆布包裡掏出個油紙包，桂花甜香頓時漫開：“江母特意讓帶的，說你小時候總偷摸去糕點鋪聞味兒。”她看著丈夫耳尖泛紅的模樣，忽然想起剛嫁進江家時，婆婆總嫌棄她不會持家，如今竟會偷偷塞點心讓她捎來。
江衍咬下一口桂花糕，碎渣落在白大褂上。宋時好伸手要撣，他卻偏頭躲開，耳根更紅了：“髒。”話音未落，走廊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宋時好本能地護住他，就見白天鬧事的女人舉著掃帚衝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舉著標語的家屬。
“江主任躲在這兒享清福！”女人掃帚直指江衍，“我男人在車間累出工傷，你裝聾作啞？”標語“還我公道”上的紅墨水還未乾透，在慘白的日光燈下顯得格外刺眼。宋時好擋在丈夫身前，卻被江衍輕輕拽到身後。
“王大姐，工傷認定流程我上週就通知過你。”江衍聲音沉穩，手卻悄悄按住宋時好發顫的指尖，“若是材料不齊，我可以安排人協助。”女人卻突然把掃帚一扔，癱坐在地嚎啕大哭：“大夥看看！官官相護！我們老百姓就是活靶子……”
哭聲引來了大批醫護人員，科室主任擠進人群時臉色鐵青：“江衍，這就是你負責的家屬？”宋時好剛要開口，就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柺杖敲擊聲。江母拄著柺杖分開人群，江曉月攥著她衣角，眼睛哭得通紅：“媽媽！”
“都在這兒演哪出？”江母柺杖重重杵地，震得地磚微微發顫，“我兒子救人時，你們在哪兒？現在出了事，倒學會撒潑了？”她顫巍巍指向女人，“你男人偷懶不戴護具，當我們不知道？”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女人慌了神，爬起來就要去抓江母：“老東西胡說！”宋時好眼疾手快攔住，卻被女人指甲劃破手背。江衍臉色驟變，扯開白大褂下襬就要包紮，被宋時好按住：“先處理正事。”
科室主任見狀，立刻招呼保安。混亂中，江曉月突然舉起作業本：“叔叔阿姨別鬧了！這是爸爸昨晚給我講題的草稿……”泛黃的紙上密密麻麻寫滿公式，最後一行歪歪扭扭畫著小熊，旁邊寫著“給我的小月亮”。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江衍看著女兒，喉結動了動，伸手想摸她的頭，又怕沾到白大褂上的灰。宋時好握住他的手，在掌心輕輕畫圈。江母哼了一聲，從懷裡掏出個鐵皮盒：“這是他小時候攢的糖紙，非說要留給未來媳婦。”
女人張了張嘴，最終在眾人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了。科室主任拍了拍江衍肩膀：“家事處理好了，明天還有三臺手術。”江衍望著妻子滲血的手背，突然開口：“主任，我想申請調崗。”
宋時好猛地抬頭，卻見丈夫眼底藏著星光：“想去後勤，這樣……能多陪陪家人。”江曉月歡呼著撲進他懷裡，江母別過臉抹了把眼睛，嘴裡嘟囔：“沒出息，白瞎了手術刀。”
夜色漸深，四人走在回家路上。江衍執意揹著女兒，宋時好和江母並肩而行。月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夜風吹過，捲起宋時好鬢角的碎髮。江母突然伸手幫她別到耳後，動作僵硬卻溫柔：“明天我教你做桂花糖餡，比糕點鋪的香。”
宋時好望著老人佝僂的背影，突然覺得那些爭吵與隔閡，都在今晚的月光裡慢慢融化。遠處家屬院的燈火星星點點，有一盞，永遠為他們亮著。
這江家老三聽著像是個正義君子，她初來乍到的，得暫時有塊地方安身。
於是，在江衍的注視下，她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其妙微妙了與客廳傢俱鐵路局頭目Tom頭目又有我惡露圖他舅舅路